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落在了那神光源头的身影上,带着洞悉一切的冰冷:“更未想到,出手帮他的人,竟会是你。”
一瞬间,苏澜今日所有不合常理的举动——在万欲源印侵蚀下突兀的冷静、态度突如其来的转变、不顾一切要求见南宫映月的执拗……无数细节在她的心念中闪电般串联、推演。
所有的异样,终于找到了唯一的、合理的源头。
君无双!
“咯咯咯……”神光之中,君无双那慵懒的笑声传来,带着毫不掩饰的戏谑,“你这冷血的小朱雀都有欲火焚身的一日,将这小家伙当做禁脔,想来是贪念他的纯阳宝根的滋味儿?本君又为何不能出手助他,坏了你的大好兴致?”
这话语直白露骨,带着赤裸裸的挑衅与挑逗,若是寻常修士听了,怕是要面红耳赤。然而妖皇那张绝美的容颜上,依旧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她只是微微蹙起黛眉,道:“你强行出手,凝聚这道跨域道身,必定消耗了海量天地奇珍,更是耗费心神本源、动摇叩天根基。这代价……值得?”
“世人皆知,本君最是爱惜人才。”君无双的声音带着满不在乎的笑意,“这头小色龙如此有趣,纯阳之体、真龙血脉、还沾了花中仙的缘法……啧啧,潜力无穷呢。本君可是舍不得他被你这小雀儿榨干阳气,变成一具空壳人干呢~就这么浪费了,多可惜?”
那“小色龙”的称呼,带着一种近乎宠溺的调侃,让正在全力冲击石壁的苏澜脸皮一阵发烫,体内奔涌的龙气都险些岔了道。
妖皇自然不会相信这轻佻的托词,声音陡然沉下:“十年前,北域冰渊之畔,你与孤隔空相望。那时孤便提过,若日后妖族大军南下,直取中州,必不会先行染指东域。你的无双城,孤亦不会擅动分毫。此乃默契。”
那只缠绕着寂灭黑焰的手,力道更重了几分。
她一字一句,冰冷如刀:“可你今日,主动对孤出手。可是要撕毁这十年之约,打破你我之间的……这份‘安宁’?”
“咯咯咯咯……”回应她的,是君无双一阵更加肆意、更加张扬、充满了无上霸气的长笑。
笑声如同凤鸣九天,带着一种气吞山河、唯我独尊的狂放。
“默契?安宁?”笑声渐歇,君无双的声音满是毫不留情的讥讽,“狱离啊狱离,本君何曾与你这等藏头露尾、连真名都不敢示人的妖族小辈,有过什么狗屁协议?”
“当年冰渊一晤,不过是本君见你这小雀儿生得还算顺眼,一时兴起,逗弄逗弄你罢了!出手如何?不出手又如何?”
“本君行事随心,天下无双。何须在意他人想法?更何须向你解释?”
“便是要出手,便是要坏你好事,你——又能奈我何?!”
霸道!无匹的霸道!
苏澜一边疯狂地将残存的龙气灌入石壁,一边听着身后那两位当世巅峰存在的对话,只觉得心惊肉跳,头皮阵阵发麻!
十年之约?冰渊之晤?撕毁协议?君无双这哪里是来救他?这分明是借着救他的由头,在向妖皇狱离挑衅!
而妖皇……
苏澜眼角的余光瞥见,妖皇那张万年冰封的绝美容颜上,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变化。
一种被轻视和冒犯后,升腾而起的、纯粹到极致的冰冷杀意!
“好一个‘天下无双’。”妖皇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彻骨寒意,“你若真身在此,携无双城底蕴,或可与孤一战,拦上一时片刻。”
“但区区一道强行凝聚的虚幻道身……也敢在孤面前,妄谈天地?!”
话音刚落,苏澜便惊恐地看到,妖皇头顶上方的虚空骤然扭曲!
一方古朴、黝黑的宝印凭空浮现!
印身之上,那些原本只是缓缓蠕动的暗金纹路骤然亮起,散发出妖异的光芒。
无数道凝练到极致、漆黑如墨、散发着无尽邪异与堕落气息的乌光,如同万千条从九幽地狱最深处扑出的毒蛇,从爆开的黑雾中疯狂飚射而出。
这些乌光,不再仅仅是湮灭万物的毁灭之力,更蕴含着操控心神、扭曲欲望、引动七情六欲的无上邪能。
它们的目标,并非君无双的虚幻玉手,而是……那支撑着玉手存在、撕裂虚空而来的赤金神光!
以及,神光笼罩范围内的苏澜!
那不是肉体的痛苦,而是源自灵魂深处的侵袭。无穷无尽的负面情绪如同洪流,疯狂地冲击着他的神智。
眼前骤然幻象丛生!
他仿佛看到夏清韵丰腴性感的娇躯正被廖玄压在身下婉转承欢,那对雄伟豪乳被玩弄成各种形状;他看到云裳小舞被秦琅狞笑着拖入阴暗的密室,水灵灵的大眼睛徒留悲凉的泪水;他看到姬晨圣洁高贵的身体被六皇子白干鸿压在窗台,腰身挺动间水光四溅……
恐惧!让他只想蜷缩成一团,放弃一切抵抗!
暴戾!毁灭一切的冲动在体内里燃烧,让他恨不得转身扑向妖皇,哪怕粉身碎骨!
杀欲!对苍凌、对妖龙族、甚至对整个世界的刻骨仇恨,疯狂啃噬着他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