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旧沉入她的身体,一次又一次,动作温柔,却无比坚定,没有空隙地压迫她的感官。
他不再需要皮带,她早已被困在他身体的牢笼里,无法逃脱。
情欲的脉搏在昏暗里跳动,一收一张,没有一丝空气能逃脱它的侵蚀。
这本像是一场寻常的性事,只是一整晚,任知昭再也没有说一句话,发出一点声音。
他扣紧她的十指,在她的最深处搅动捣碾时,她不出声。
他抱着她的腰肢,咬着她的胸乳细细吮吸时,她不出声。
他按住她的腿根,含住她的阴唇舔吻撩拨时,她依旧不出声。
任子铮也没有因为她的沉默而停下。除了偶尔给她喂水,抱她去上厕所,然后抱回床上,继续。
身下的毯子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任知昭不作声,却不是麻木的。她也会喘息,也会颤抖,也会无意识地抱住他的脖子,一次又一次地高潮。
在获得新生之前,她要在绝境的最浅层,在所有的混乱与污秽里跌爬,纠缠,撕扯,褪去最后一层皮。
任子铮似乎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不停下。停下,一切就都结束了。
时间失去界限,空气化为被焚烧的蜜蜡,慢慢滴落。
汗液与体液交融,濡湿了没有尽头的冬夜。
后来,任知昭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晕过去了。她在意识的黑洞里听到几声巨响,猛然惊醒。
窗帘不知什么时候被拉开,窗外的天彻底黑了,城市的灯火点亮在远方。而在那灯火之上,天空竟燃起了烟花。
一朵接一朵,绚烂,巨大,照亮洛杉矶的夜空,美得像另一个不属于他们的世界。
那是什么,是节日的烟火吗?是爱与欢笑的庆典,是岁末的祝福?
“昭昭,你看。”
任子铮还在她身体里,但没有在动了。他低头吻着她,黑色的眼睛湿润得像浸了星光。
滞后的痛感终于沿着神经蔓延开来——双腿间的胀痛,胸前的刺痛……
任知昭垂眸,看到自己的锁骨,胸乳,布满咬痕,昨天留下的红印愈发深了。
再往下,他们的交合处湿浊一片,不堪入目地绞缠。
他们的人生,也是这样丑陋地绞缠着,从开始,到结束。
很痛。
很痛很痛很痛很痛很痛很痛很痛。
她突然间,脸部肌肉拧起抽动,拳头攥紧,砸在他肩上。
一下,两下,重重落下。
她的眼泪也落了下来。
一滴,两滴……八滴,十滴。
任知昭哭了,失控地哭了。
任子铮以为她要他出去,他的动作里有慌乱的痕迹,他真的准备抽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