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有丝毫松懈。
他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散会后,贺时年回到办公室,刚坐下,手机便震动起来。
来电显示:父亲,贺国栋。
他接通电话,听到那边传来低沉的声音:“时年,你今天在会上说的话,我都听说了。”
贺时年心头一紧:“爸。”
“干得好。”贺国栋只说了三个字,却重若千钧,“你没给我们老贺家丢脸。”
短暂沉默后,父亲又道:“但也别太硬。树大招风,水深载舟。你现在动的是既得利益集团的奶酪,背后牵扯的,不只是一个阮南州那么简单。”
贺时年点头:“我知道。但他们越想压我低头,我越要挺直腰杆站着。”
“嗯。”贺国栋叹了口气,“你要记住,官场如棋局,每一步都要算三步以后的事。你现在占了理,不代表能走得远。关键是要把‘势’变成‘局’。”
“我懂。”贺时年目光坚定,“我已经联系了省审计厅的朋友,准备申请对勒武县近三年重大工程项目进行第三方独立审计。”
“好。”贺国栋赞许道,“光靠自己冲锋不行,得有外力支撑。另外,我这边也会帮你疏通关系,至少确保你在关键时刻不会被‘摘帽子’。”
挂断电话,贺时年望向窗外。
夜色已深,县委大院灯火通明。
他知道,今晚之后,很多人会睡不着觉。
阮南州必然寝食难安,薛见然和贝毅恐怕已在谋划新的反扑,而那些隐藏在幕后的势力,也会开始重新评估他的分量。
但他不怕。
因为他清楚,自己站在规则之上,站在人民一边。
第二天清晨,县委大院门口出现了一辆黑色奥迪,车牌属京字头。
车门打开,走下一名身穿灰色中山装的老者,面容清癯,眼神锐利。
门卫上前询问,老者淡淡道:“我姓贝,来找你们贺县长。”
消息迅速传开。
贝家来了人!
而且是贝毅的亲叔公,曾任中央某部委副部长,退休前任国务院参事,地位尊崇,在京城政商圈极有影响力。
此人素来低调,极少公开露面,此次亲自前来,意味深长。
贺时年得知消息时正在开会,闻言只轻轻一笑:“请他到我办公室坐。”
半小时后,两人相对而坐。
老者开门见山:“贺县长,我侄孙昨天在会上受了些委屈,家里很关切。”
贺时年平静道:“贝老,您是前辈,我尊重您。但请您先告诉我??您所谓‘委屈’,是指他们公然威胁撤资?还是指他们捏造事实、污蔑政府?抑或是他们企图以资本凌驾于制度之上?”
老者眉头微皱:“年轻人,说话不必如此尖锐。商有商道,政有政规。我们贝家历来主张合作共赢,但从不容忍轻慢。”
“轻慢?”贺时年冷笑,“那请问,是谁先轻慢了规则?是谁先破坏了信任?是谁把一次慈善募捐,变成了政治要挟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