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年突然叛教。。。"黛绮丝猛地揪住范遥的衣领,"是为了去汝阳王府卧底?"
指甲隔着布料陷入他胸口的旧伤,"那为何不告诉我?"
石室突然安静得可怕。金蚕蛊在药钵里扭动的窸窣声,范遥急促的喘息声,还有黛绮丝腕间银铃的轻响,在月光下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
"告诉你。。。"范遥忽然笑起来,破碎的面容显得格外狰狞,"然后看着你为我哭红眼睛吗?"他试图抬手,却被牛筋绳勒出一道血痕,"黛绮丝,我宁愿你恨我。"
窗外传来巡夜梆子声,三更天了。
胡青牛默默将一包新磨的药粉递给张无忌,年轻人会意地退出石室,轻轻带上了门。
黛绮丝松开范遥的衣领,指尖沾了血。她突然拔出腰间匕首,"唰"地割断所有牛筋绳。
范遥惊愕的目光中,她扯下自己的紫色纱巾,浸了药酒轻轻擦拭他脸上的血污。
"胡先生,"她头也不抬地问,"这治疗还要多久?"
胡青牛捻着银针的手顿了顿:"尚需七十四日。"
"我留下。"黛绮丝的声音不容置疑。
当她的纱巾擦到范遥残缺的左耳时,动作突然轻柔得像在触碰蝴蝶的翅膀,"二十年前你替我挡的这一刀,现在该我还了。"
范遥想躲,却被她按住肩膀。
当黛绮丝的眼泪落在他狰狞的疤痕上时,那温度烫得他浑身一颤。
他听见她说:"范遥,你欠我一个解释。。。等你能见人的时候。"
胡青牛悄悄退出石室,看见张无忌站在竹林里望着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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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转身时眼眶发红:"师傅,那些药材。。。"
"已经让五行旗去取了。"胡青牛拍拍徒弟的肩膀,"南海鲛人泪在灵蛇岛,小昭姑娘会想办法。"
他回头看了眼透出灯光的石室窗户,"倒是范教主的气血。。。"
张无忌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盒:"这是敏敏从西域带回的千年雪参。"
他打开盒子,寒气中躺着半截晶莹剔透的参须,"本来想留着给岳母调养。。。"
石室内突然传出范遥压抑的痛呼,随即是黛绮丝带着哭腔的咒骂声。
胡青牛接过玉盒苦笑:"看来用不着了——最好的药引子已经自己送上门了。"
月光移过窗棂,照见室内相拥的剪影。
黛绮丝紫衣铺展在石床上,像一朵盛开在伤痕上的花。
月光如银,倾泻在石室中央的石床上。
范遥感到每一根神经都在燃烧,金蚕丝穿透皮肤的痛楚让他几乎咬碎了口中新换的软木。
比这更令他难以忍受的,是黛绮丝落在他疤痕上的目光。
"别动。"黛绮丝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手上的动作却异常坚定。
她将浸了药酒的紫纱按在范遥胸口那道最深的伤痕上,那是当年汝阳王府刺客留下的。"这道伤。。。我记得。"
范遥闭上眼,喉结滚动。
他当然记得。
那夜黛绮丝抱着小昭被围困在悬崖边,他扮作蒙古武士冲入敌阵,却在最后一刻被她误认为是敌人反手一剑。
他硬生生受了那一剑,只为将她推离悬崖边缘。
"你总是这样。"
黛绮丝的声音忽然哽咽,"二十年前在光明顶,你为我挡下寒冰绵掌;后来在汝阳王府,你又。。。"她说不下去了,手指轻轻描摹着那道横贯胸口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