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王谷的一品大宗师?你不是医圣人吧?”女子笑了笑:“民女当然不是,民女只是一位一品大宗师。”乔蒹葭微微皱眉:“据我所知,药王谷历史上一共出过六位一品大宗师。”“现在的医圣人,修医人之道;”“当代药王谷的夏谷主,修以毒攻毒之道;”“逝去的药王谷老谷主,作为江湖三炼之一,修炼丹之道。”“此前还有过初代药仙、骨仙等三位一品。”“但是这些人之中,只有当代医圣人,姓易。”“恕我才疏学浅,见识寡闻,我从未听过阁下的名字。”女子轻轻点头:“贵人所说的那几位大宗师民女都知道,大部分也都认识。”“贵人没有听说过民女的名字,也很简单,因为民女虽然以药王谷的弟子自居,可药王谷却从未将民女记录在册。”“亦或者说,整个世间知道我的人,都极少。”乔蒹葭插话问道:“敢问阁下所修为何术?”女子有些自豪的说道:“民女,所修的是医心之术。”“医心?”“医心。”“何为医心?”女子眼帘微抬,声音里带着医者对自术的郑重:“世间人多晓医人、医身、医气。”“望闻问切,疗皮肉之伤、脏腑之疾。”“真气丹药,疗修行之症,武斗之残。”“可是人啊,心若生了病,比风寒肺痨、断臂险生更是磨人。”“心病还须心药医,心病更需要心医。”说着,女子抬眼看向乔蒹葭,目光清亮如溪:“有人困于执念,明明前路已断,却还偏要攥一枯枝当人生浮木,日日夜夜年年朝朝被往事啃噬;”“有人溺于怨怼,把旁人一句错话嚼成毒,熬得自己面目全非;”“还有人迷于虚妄,总想着镜花水月里的荣华,脚底下却早踩了万丈深渊——这些,都是心病。”“民女所学,便是解了这些心病。”“对于很多人而言,心窍通了,哪怕身子还有病,也能生出几分活下去的力气。”女子嘴角弯了弯,“这便是医心了——不是把心修得刀枪不入,是让它能重新跳动,能装下新日子、新盼头、新的世间。”“心中有了新,即为痊愈的完人。”话毕,女子指尖轻点眉心。乔蒹葭仔细望去,才发现她的两眉中间,纹着一朵烟白色的花。那花极淡。像晨雾刚散时沾在上面的霜,不细看几乎要与肤色融在一处。花瓣细细碎碎,拢成半开的模样,边缘带着些微蜷曲的弧度。“这花”乔蒹葭忍不住开口。女子看穿了乔蒹葭的好奇,抬手轻轻覆在眉间,指尖划过那朵花时,眼神柔和了几分:“这是解语花,圣人亲手为我画上的。”“他说医心之人,先得让自己心里长朵能解语的花。”“画,即成花。”“花,即是话。”“听得懂旁人没说出口的话,看得见他们藏在笑里的哭。”说着女子指尖移开,那烟白色的花瓣在天光下泛着极浅的光泽:“这花,在刚画上时是艳粉色的,随着解的心病多了,颜色便一天天淡下去。”“圣人说,等它褪成全白那天,我便真正能‘见心’了。”“对了,还未正式介绍,民女的超凡玄域,便是【见心】。”乔蒹葭微微眯起丹凤眼:“也就是说,阁下可以看透人心?”“贵人可以称呼民女为,心医。”说完这句话之后,心医才轻声答复道,“若说看透人心,那太难了。”“所谓【见心】,并非完全是看见,而是包含着听见。”“世间没有人心是可以看透的。”“也没有什么超凡玄域,可以真的让人把人心看透。”“需要种种前提来听见你心中之言、见你所想。”乔蒹葭伸了伸手,示意心医施展手段。心医微笑点头,然后说了六句话。“你的内心告诉我,你虽然表里如一的支持着北靖同易帝杨承然,但是对册封皇后一事,你已经心生三分不喜。”“你的内心告诉我,你给杨承然抚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无论是大公主还是五皇子,都视如己出,但却始终没有自己的孩子,你很悲伤。”“你的内心告诉我,你自诩是大梁城最聪明的女子,但不过也是维持乔家不倒的一个工具罢了。”“你的内心告诉我,你很好奇我刚刚为何要扮做北靖护国公江上寒的样子。”“你的内心告诉我,你更好奇我究竟是哪方势力,为何要来找你,还迷晕了你的侍卫们。”顿了顿,心医很自豪的笑了笑,“你的内心告诉我,你有很多话想要问我。”“问吧,你至少有三句话想问。”乔蒹葭轻轻颔首,随后问道:“心医阁下为何会装扮成江上寒的样子?”心医答道:“因为我怀疑他不是江上寒,你也怀疑他不是江上寒,你暗中查了这件事半年有余,而我暗中却已经查了他不少于一年。”,!闻言,乔蒹葭轻笑着摇了摇头:“我刚才那句话的意思是,你怎么会扮江上寒如此的像?”心医思考了一下说道:“贵人可知,当年的千面女侠红缨的称号?”“自然。”乔蒹葭点了点头,“但是后来长风为了让众人忘却红缨仙子的易容能力,淡化了这个称号。”心医郑重其事的说道:“红缨当年易容术的启蒙,便是因为我流落在药王谷的一些易容心得残篇。虽然我不知道红缨如今的易容之术有多强,但是十年前的她,一定不如我。”乔蒹葭表面平静,内心也在竭力控制着自己的平静。但是她看明白了眼前之人的一个特征。这位心医虽然不曾在世间闻名,却好像是一个很想证明自己很强大的人。“你一个心医,为何要学易容之术?”“看病,尤其是心病,就要扮演各种患者:()一点风流气,人间最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