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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4章 绝境求生（第2页）

终于，在时间长河的尽头，他看到了一座城市。

它悬浮于破碎星空中，通体由黑晶构筑，高塔林立，街道无声。没有阳光，没有声音，也没有死亡的气息。人们行走其中，面无表情，动作整齐划一，如同被无形丝线操控的傀儡。而在城市中央，矗立着一尊巨大的雕像??正是秦浩然本人，双目微闭，手掌托举一颗燃烧的心脏。

“这就是你所谓的‘新纪元’？”陈凡冷冷开口。

一道虚影从雕像中走出，依旧是那张熟悉的脸，只是眼神空洞得可怕。

“欢迎来到真实。”秦浩然微笑，“这里没有痛苦，没有背叛，没有生老病死。每个人都活在完美的秩序中，不再需要选择，不再需要挣扎。这才是真正的和平。”

“这不是和平。”陈凡摇头，“这是坟墓。”

“可至少它是永恒的。”秦浩然缓缓抬手，四周景象突变。他们站在一片废墟之上，天空血红，大地龟裂，无数尸体横陈，其中包括云倾城、六子、小夜……甚至还有陈凡自己的残躯。

“这是你守护的结果。”秦浩然声音低沉，“三千年后，终焉劫降临，天道崩塌，万物归寂。你拼尽全力，也只能延缓百年。而我，可以让这一切从未发生。”

“所以你就剥夺他们的自由意志？”陈凡怒视着他，“让他们像机器一样活着？你以为你是救世主，其实你才是最大的暴君！真正的生命，不在于活得长久，而在于活得有选择的权利！哪怕他们会痛、会错、会死??那也是属于他们的命运！”

“可你给不了他们希望！”秦浩然咆哮，“你只能陪着他们一起等死！”

“我不需要给他们希望。”陈凡声音忽然平静下来，“我只需要陪他们走完这一程。就像父母送孩子上学，明知道他会跌倒、会受伤、会流泪，但依然放手让他去跑。因为我们相信，那些伤痕，终将变成翅膀。”

秦浩然怔住。

刹那间，整个城市开始动摇。雕像出现裂纹，黑晶街道崩塌，那些麻木行走的人们突然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不可能……我已经切断了所有情感连接……”秦浩然难以置信地后退，“为什么还能动摇这个世界的根基？”

“因为你忘了。”陈凡一步步逼近，“再完美的谎言，也敌不过一颗真心。只要还有一个人记得爱的味道，你的‘新纪元’就永远无法真正建立。”

话音未落，整座城市轰然坍塌，化作漫天灰烬。

时间回廊剧烈震荡，陈凡感到神魂剧痛，急忙抽身而退。

当他再度睁眼，已回到山巅。身体虚弱至极，七窍渗血，九大光环黯淡无光。但他笑了。

因为他知道，自己赢了第二次。

而这一次，他不仅击溃了秦浩然的意志，更在他的“理想国”中埋下了一粒种子??怀疑的种子。那些曾麻木行走的人，已经开始思考：我们真的幸福吗？

数月后，归墟教内部爆发分裂。一部分信徒坚持毁灭重建，另一部分则提出“等待自然轮回”，甚至有人主张寻找第三条路??既不追随陈凡，也不臣服秦浩然，而是探索超越两者的新可能。

云倾城送来情报时，难掩震惊：“这是从未有过的情况。他们……开始独立思考了。”

“很好。”陈凡靠在石椅上，气息虽弱，眼神却亮，“思想一旦觉醒，就再也关不住了。”

三年后，小夜完成了第一部著作??《守夜人传》。书中没有神化陈凡，而是以平实笔触记录了他的每一次犹豫、痛苦与抉择。她写道：

>“英雄不是不会害怕的人，而是明明害怕却仍愿意前行的人。我的父亲从不说自己伟大，他只是在每一个黑夜来临时，默默点亮一盏灯。而这盏灯，照亮的不只是道路，更是人心。”

这本书迅速传遍七大星域，成为新一代修行者的启蒙读物。许多青年因此加入仙武之道，不是为了力量，而是为了理解“守护”的意义。

又十年，南方星域发现一座远古碑林。碑上刻着一段失传已久的预言：

>“双月同天，旧神归位；

>心火不灭，灯照万界。

>若有一人愿以凡躯承天命，

>则千秋黑夜，不过晨露一瞬。”

解读此碑的学者纷纷猜测，“双月”象征两种极端理念的碰撞??毁灭与守护、重启与延续；而“心火不灭”者，正是陈凡。

而就在这一年，陈凡的身体终于走到了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