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日清晨,他在驿馆召开秘密会议,邀请凯因斯、玛拉?费恩及几位可靠的地方代表。
“他们想用恐惧压垮我们。”他说,“那就给他们一场更大的震撼。”
他展开计划:“七日后开学典礼,我要做三件事??第一,现场直播盲童少年伊萨克?韦恩亲手组装一台机械闹钟,并将其作为礼物赠予国王;第二,请洛克尔教授发表公开演讲,阐述‘劳动即启蒙’的核心理念;第三,宣布成立‘自由知识联盟’,吸纳全境民间学者、工匠与退伍技师,形成跨区域互助网络。”
玛拉皱眉:“直播?万一信号被干扰?”
“那就用最快马队接力传送影像水晶。”纽罗炎冷笑,“哪怕只有一帧画面传出去,也会有人记住那个孩子的脸。”
凯因斯沉吟片刻:“可国王未必会收下这份‘礼物’。”
“他会的。”纽罗炎笃定道,“因为那台闹钟内部,刻着一句话:‘陛下,时间不属于任何人,包括您自己。’”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你疯了?”玛拉低呼,“这话足以判叛国罪!”
“但也足以让他思考。”纽罗炎望着窗外,“一个能制造精准计时器的孩子,未来就能设计火车、电报、甚至飞艇。国王或许恨这句话,但他无法否认它的价值。”
第七日,天未亮,纽罗炎便启程返回雷鸣城。
马车疾驰于官道,沿途村庄已有民众聚集在路边观望。有人认出了车身上贝尔公司的标志,纷纷挥手致意。一个小男孩追着马车跑了好一段路,最后气喘吁吁地喊:“叔叔!明年我也要去上学!”
纽罗炎掀开车帘,对他用力点头。
他知道,这场战争早已不限于议会厅内的唇枪舌剑。它发生在每一户人家的餐桌旁,在每一个孩子睁眼看世界的眼神里。
黄昏时分,车队抵达雷鸣城外。
远远望去,东郊尘土飞扬,数百名工人正忙碌施工,临时搭建的彩棚下,摄像水晶阵列已调试完毕,镜头对准即将落成的学院主楼。广场中央,一块巨大的花岗岩碑静静伫立,等待奠基。
薇薇安和南孚迎上前,脸上难掩疲惫,却满是兴奋。
“一切都准备好了。”薇薇安说,“伊萨克昨晚练习到凌晨,他说一定要让国王听见‘正确的时间’。”
纽罗炎走进工地,抚摸着那块基石。冰冷的石头上,已预先刻好铭文:
>**此处曾无光,今始有火种。**
>
>**愿后来者,不负此晨曦。**
他转身,对所有人说道:“明天,不只是开学。是我们向整个大陆宣告:普通人也有权塑造未来。”
夜深人静,他独自登上附近山坡,俯瞰整座工地。
灯火通明,人影穿梭,如同星河流转于大地之上。远处城镇的轮廓隐约可见,家家户户窗户透出微光,仿佛无数双眼睛正在注视着这里。
他忽然明白威克顿当年为何选中他。
不是因为他聪明,也不是因为他勇敢。
而是因为他既不属于地狱,也不属于人间??他是夹缝中的观察者,看得见压迫的残酷,也看得见希望的微芒;他既是异族,又是公民;既是商人,又是象征。
他存在的本身,就是对旧秩序最温柔也最锋利的挑战。
第八日,晨曦初露。
雷鸣城万人空巷。
来自各地的记者、学者、工匠、平民蜂拥而至,将学院广场围得水泄不通。摄像水晶升起空中,数十道光影同步投射至周边城镇的公共屏幕。
钟声响起。
纽罗炎身穿深灰礼服,手持权杖(那是贝尔亲王特赐的象征性信物),缓步走上高台。
全场肃静。
他环视四方,声音通过扩音魔法传遍每一寸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