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令祁没太在意,只朝他颔了颔首,按照原本路径径直走下楼梯。侧头看见厨房里忙碌的男生,开口问:“能借用下浴室吗?”
时楸亦熟练地把微波炉里的面包片取出,一边问道:“要洗澡吗?”
简令祁轻轻“嗯”了一声。
他浑身黏着汗,很不舒服,只想尽快把这身睡衣换下来。头也有点晕。
啊好难受,早知道不来这里了。
简令祁肩膀微松,垂下眼,睫毛遮住了点浅色的瞳孔。
“沐浴露之类的东西基本都在架子上,睡衣换下来之后放着就行,”时楸亦转过头来,冲他挑了下眉,“洗完澡来吃早饭。”
时楸亦见他始终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笑出了声,声音压低了点:“我特意起了个早给你做的,给哥点面子好不好?”
简令祁掀眸看了他一眼,还自称上哥了?
早餐的香气已经悄然扑入鼻腔,不得不说还挺香的。他莫名很好心情,想,算了,那就不纠正了吧。
他拿着自己昨天那身衣服进了浴室。
除了在楼梯上往下瞥的那一眼外,就再没有给纪莱星递过一个眼神。
浴室门被合上发出一声轻响,仿佛某种特别的提醒一瞬间让纪莱星猛然回了神。
他转过头,森森盯住时楸亦的背影,唇角扯着笑,噙着森寒的笑,状似平常问:“你们是什么关系啊?”
时楸亦停顿一下,旋即肯定道:“好朋友啊。”
“哦?可以留宿在你家的好朋友?”
时楸亦眉梢一扬,随口骂了句:“你是不是有病?说得好像你们几个谁没在我家住过一样。”
纪莱星双手交叠搭在沙发上,嘴角扬着,眸里却没有一点温度:“那怎么没见你专门早起给我们做早饭啊?”
时楸亦做好了三明治,低着头正专心摆盘:“我爱给谁做给谁做,你还提上意见了?难道还想我伺候你们几个?”
纪莱星笑了下,咬着棒棒糖没说话,但笑里总有种莫名的意思。
见他把早饭放到桌上了,准备用餐,一看才发现只有两份,皱着眉问:“我的呢?”
“你随便找点吃的吧。”时楸亦拿着叉子专心地继续进行精益求精的摆盘行动,没空搭理他,随口敷衍。
纪莱星嗤笑了一声,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没一会儿,浴室里的水声停了,旋即响起的是窸窸窣窣衣物摩擦的响动。
隔着浴室门,什么也看不见,只能通过细微的声音想象。
纪莱星手里拿着棒棒糖,漫不经心地咬住,又放开,视线始终漫不经心盯着雾气弥漫的浴室门。
终于,门被从里面打开。
棒棒糖霎时间被整个含入口中,牙齿使劲一合,糖瞬间迸开,糖渣撞在口腔肉上沁出点血,铁锈味在口中蔓延开,纪莱星眯了下眼,视线仿佛被看不见的胶水黏在了水汽萦绕的漂亮男生身上。
侵略性极强的眼神就这样落在了简令祁身上,但被强势视线注视着的人只随意扫过他一眼,便不太在意地收回了视线。
黑发并未湿哒哒地滴水,但也带着明显水汽,粘黏在脸上的发丝凝出了水珠,贴着肌肤往下流,很快就深入卫衣里看不见了。
用过浴室里的沐浴露之后,皮肤表面流淌着同时楸亦一样的气味,像是在某种程度上融入了这里似的。
他总习惯性穿得极为简单,但偏偏脸长得太精致了,气质又是独一份的冷感,无论穿什么都有种让人在人群中一眼看见他的魅力。
餐桌上,给他的那份早餐摆盘精致,切了个几个小番茄在边上,他拿着叉子认认真真地一个一个戳起来咬掉,又喝了口牛奶,抿抿唇,这才尝了口三明治。
“怎么样?”时楸亦盯着他的动作,有点紧张,努力克制自己期待的表情。
“可……以。”
本来流畅的两个字在中间磕了一下,很是反常,说话间简令祁眼睫微垂下来,很小幅度地歪了下头,视线探究性地往餐桌下看了眼。
但这个角度看不清桌下的动静。
裤腿不知被什么撩起了一点,细腻柔软的小腿皮肤被陌生的触感轻碰了下,似乎先是一种试探,见小腿主人反应不大后,就开始肆意妄为了,似触似离地挑逗,甚至有了再往上的趋势。
他眸光冷淡,直直望向坐在自己对面的纪莱星,看见他骤然弯起的桃花眼,就知道是这人在搞鬼。
纪莱星张了张嘴,笑着,无声地朝他做口型:好漂亮呀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