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的头发被撩了一下,下意识皱起眉想躲,却在看见眸中映着的白皙修长的手指,抑制住了本能一动不动。他静静注视着突如其来帮他捋头发的简令祁,对上一双微冷的浅色眼眸。
做完这个动作,简令祁准备收回手,食指却被对面的人整只手攥住。他没多挣扎,垂眼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指,微微张开五指,反握了上去。很清亮好听的声音:“其实我并没有很讨厌你。”
林泊知握着他的手力度更大了,一双眼死死盯着他,没有打断,等着他后面的话。
简令祁慢悠悠晃了几下两人相握的手,吐字缓慢:“所以表现好一点,知道吗?”
林泊知越是这样毫无保留地触碰着另一个人细腻的皮肤,血液就翻涌得越是激烈,全身细胞都叫嚣着再多一点接触。
克制着滚烫的汹涌的情感,他维持着平静的嗓音艰难开口:“怎样算表现好?”
简令祁看着他,声音浅淡:“先松开手。”
林泊知下意识更握紧了些,不愿意轻易和他分开,但下一秒,被理智驱使着的大脑终于控制着自己一根一根松开手指,五指张开悬在空中,颤抖着像是马上又要抓上去,但他忍住了,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被松开的那根手指被握得发红,和其它手指看着有些不同,但依旧漂亮得瓷器一般。
简令祁没有急着收回手,稍微活动了下手指,轻声道:“看着我。”
林泊知呼吸刹那间猛地翻滚,好几秒后才冷静地望向他,眼中血丝越来越深,表情却仍未有较大变化。
他望着那双自己再熟悉不过的浅色眼瞳,漂亮,却一如既往的情绪浅淡。
简令祁和他对视着,继续说:“现在把手套戴上。”
林泊知盯着他,没有立刻照着做,突然嗤笑一声,冷得透骨:“简令祁,你拿我当狗训吗?”
简令祁很轻地叹出一口气:“你知道我不喜欢一句话说两遍的。”
偌大的安静办公室突然发出了极大的响动,是换气装置忽的运作了起来。噪音很大,似是一种提醒。
简令祁的视线往他的后颈飘移了一瞬,看着阻隔贴快要阻隔不住的红肿腺体,又平静收回眼神,重新望向林泊知的眼睛。
林泊知双眼死死瞪着他,牙关咬得都在颤,半晌,终于一把抓起桌上的手套,动静很大堪称恶狠狠,嚓得一下手套都被扯开了。
简令祁抿了抿唇,眼神透出点探究,果然处于发情期间的alpha就像野兽一样,暴躁,又粗鲁。
林泊知看着破破烂烂套在手上的手套,磨了磨牙,心里的火气不断堆积,只待一个导火索就能瞬间爆发。然而下一瞬,清凌凌的嗓音就如同清水一样,将疯狂燃烧的火焰从头浇灭。
简令祁微微颔首,不吝夸奖:“这样不是很好吗?”
他垂下眼看着搭在苍白手上被扯得破烂的皮革手套,而林泊知还一副性子很差很冷的傲慢模样,他的眼里忽然多了点被逗笑的笑意。
……好想拍张照记录一下。
林泊知被夸了,但并不开心。有一种精神上受制于人的燥郁感,但同时另一种情绪悄然升起,不断拉扯着他,一丝隐秘且难以察觉的兴奋攀上心脏,缠绕着心脏,随其一下又一下跳动。
他注视着面前人的那双浅色眼瞳,仿佛有一种极为怪异的魔力叫嚣着要将他吸进去。
林泊知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碰他的手,却在下一秒被用力扼住手腕,手被往反方向狠拧。
冷汗瞬间从额角溢出,他忍着疼,冷刀子一样的眼神狠狠望着简令祁。
“怎么不经夸?”简令祁有点不开心地说,手上力很大,手背突起色彩漂亮的血管,简直像是油画里会有的颜色。
“刚才做的很好,以后也继续保持。”
他轻轻“嗯?”了一声。
很轻很抓耳的嗓音,涓涓细流一样。
林泊知停止了挣扎的动作,闭了闭眼,放任他扭自己的手,像是放弃了自己对他的抵抗一样:“我知道了,我会……听话。”
简令祁松了手,很懂得在面前人表现好的时候出言夸奖:“这样很好。”
他看着林泊知,神情是习惯性的冷淡,说话时不紧不慢,吐字清晰:“我知道你派人监视我,也知道你私下里警告那些靠近我的人。但没关系,以前的事我不计较了,以后都像今天这样,表现得好一点,知道了吗?”
他选择大方地不再追究往事,实在是很慷慨。像这样安安静静望着人时,眸里完全倒映着那人的脸,看上去干净又纯澈。
林泊知被他看得手指微蜷:“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干涉你的生活。”
他沉默片刻,道:“但你能不能离越青染远一点……”
说着说着,他激动起来,眼睛是红的,看上去有些可怖,像是在发狂:“还有纪莱星,时楸亦他们?你能不能和他们保持距离?”
他看上去暴躁易怒,简令祁却平静又冷淡,眼皮单薄,垂眼时微遮住瞳孔,显得格外的冷,不近人情,疑惑地问:“是在向我提要求吗?”
一字一句砸在林泊知胸口,压得他喘不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