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仁慈。”巴图低声赞道。
“仁慈?”王庭冷笑,“我只是不想脏了自己的刀。”
战斗结束,天边已泛起鱼肚白。
雪停了。
阳光洒在雪原上,映出一片刺目的白。那曾经辉煌的女真王庭,如今只剩下一望无际的雪堆,偶尔露出半截断矛或一只冻僵的手,证明这里曾有过生命。
王庭站在高处,望着这片死寂的大地,久久不语。
“王爷……我们……赢了。”李七走到他身边,轻声道。
“赢了?”王庭摇头,“这只是开始。海西草原不会就此臣服,只会更加仇恨。但他们忘了??仇恨,正是我需要的。”
他转身,望向东方初升的朝阳:“回去吧。平阳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封地要修,百姓要养,边防要固。至于这些……”他指了指脚下,“不过是历史的一粒尘埃。”
大军启程,踏雪而归。
身后,风雪渐起,掩盖了所有的痕迹。
仿佛昨夜的一切,从未发生。
可那两座雪山,依旧沉默矗立,仿佛在见证??有一位王者,曾以天地为棋盘,以百万性命为棋子,下了一局,足以载入史册的死局。
数日后,平阳城。
百姓听闻燕王凯旋,纷纷涌上街头迎接。王庭骑马入城,身后押着阿外布,如同押着一头待宰的牲畜。
“那就是匈奴七王子?”孩童指着阿外布哈哈大笑。
“呸!蛮子也敢犯我中原!”老者吐了口唾沫。
阿外布低头不语,脸上满是屈辱。
王庭却视若无睹。他径直走向王府,召集群臣议事。
“此战,斩首无算,俘敌三千,缴获牛羊马匹无数。”宋言纪纲汇报,“女真一族,十不存一,短期内不足为患。”
“好。”王庭点头,“即日起,开放边市,允许surviving的女真部落以皮毛、药材换取粮食、盐铁。但??必须登记造册,每户不得超过十人,每旬不得进出两次。”
“王爷是要怀柔?”章寒问。
“不。”王庭摇头,“是驯化。我要让他们习惯依赖中原,习惯我们的规则。十年之后,他们不再是女真,而是我大燕的子民。”
众人默然。
他们终于明白,王庭的野心,从来不是杀戮,而是??同化。
“另外。”王庭又道,“从今日起,平阳设立‘震天雷坊’,专司火器研制。凡能改良震天雷者,赏银五千,授官三级。我要让火药,成为我大燕的镇国之器。”
“是!”众将齐声应诺。
夜深人静,王庭独坐书房,提笔写下一道密令:
“着令漠北细作,散布谣言:燕王非人,乃阎罗转世,掌生死簿,执勾魂笔。凡违我者,天诛地灭。”
写罢,他轻轻吹干墨迹,嘴角浮现一丝冷笑。
娘子,别这样??
可若不这样,这乱世,如何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