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福见状,气得几乎吐血:“宋江!你这是收买人心!”
石碣俯视着他,平静道:“我只是不想让更多无辜之人,死在你们这些人的野心之下。”
最终,两万大军溃散。三分之一战死,三分之一投降,其余四散逃亡。蔡福本人负伤突围,仅带十余骑狼狈逃出生天。
断龙峡一役,载入史册,人称“血谷之战”。
战后第七日,石碣并未乘胜追击,而是率部返回郓城县郊,在父亲坟前设立灵堂,公开举行葬礼。
百姓闻讯蜂拥而至,携香烛纸钱,跪满山坡。
他身穿麻衣,手持招魂幡,朗声道:
“今日,我宋江在此立誓??不求封王拜相,不求青史留名。只愿天下再无冤狱,再无饥寒,再无父母白发送黑发之痛!若有来世,我仍愿做个好人,哪怕世人误解,我也绝不改初心!”
言罢,伏地痛哭,三叩首,额血沾地。
人群中,一位老妇颤抖着上前,将一条烤鱼放入祭坛:“老头子,咱儿子……没丢脸。”
消息传开,四方响应。
河北、河南、山东、淮北,接连爆发民变。各地揭竿而起者皆自称“梁山遗部”,打出“替天行道”旗号。就连原本效忠朝廷的边军将领也开始观望,有人密信联络石碣,愿为内应。
而在遥远的东京皇宫,年幼的新帝捧着奏报,问太傅:“先生,宋江真是坏人吗?”
太傅沉默良久,叹道:“陛下,有时候……坏人是被好人逼出来的。”
一个月后,蔡福于兖州府邸暴毙,死因不明。民间传言,是他夜夜梦见断龙峡中冤魂索命,惊惧成疾,最终疯癫而亡。
其部将分裂内斗,齐国政局动荡。
石碣趁势整合各路义军,重建梁山政权,设“义议会”,废苛捐杂税,推行均田制,开科举选拔寒门子弟,一时民心归附,声势浩大。
但他始终拒绝称王。
有人问他为何。
他指着梁山脚下新开垦的农田,笑着说:“你看那些耕田的人,脸上有笑。这就够了。”
多年以后,当硝烟散尽,新朝建立,史官修书时争论不休:该如何评价这个人?
有人说他是乱臣贼子;
有人说他是救世英雄;
也有人说,他是一个被时代碾碎却又不肯低头的普通人。
最终,史书只写下一句话:
**“宋江者,起于微末,抗于强权,败而不亡,忍辱负重。虽未登大宝,然其志贯长虹,其行照汗青。所谓‘逼我上梁山’,非豪言,乃血泪之问也。”**
而在梁山最高处,那面黑色大旗依旧飘扬。
风吹过,猎猎作响,仿佛仍在回应那个无人敢答的问题:
**逼我上梁山,你有这个实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