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灾情虽然过去,但渭北的矿区和矿场,还有许许多多的砖瓦窑都保存了下来。
不过代价就是府库被不断掏空,收入增加的同时,开支也不断增加。
“今岁秋收,所入钱粮应该不少于千万,希望能达到一千二百万吧。”
望着长安城内,那些笑容洋溢的百姓,刘继隆略带希望的说了起来。
与他同乘的高进达闻言颔首,接着说起了关东的事情。
“殿下,河淮如今已经陷入僵持,不过就局面来看,朝廷依旧占据上风。”
“若是朝廷赢了,您所说的机会,还能出现吗?”
高进达不是怀疑刘继隆的判断,他只是担心变数太多。
对此,刘继隆却不假思索道:“机会不会变,洛阳那边的消息不会出错。”
见刘继隆如此笃定,高进达缓了一口气,而刘继隆也接着话题说道:
“机会若是来了,钱粮务必要跟上。”
“为了修葺关中河渠堰堤,赈济受灾百姓,府库中的钱粮已经花了七七八八。”
“今年秋收后,你趁农闲征募十万民夫,调十万辆挽马车,起运七十万石粮食前往南阳县。”
“南阳的粮仓,吾已令挈彪(李阳春)扩修数月,足够存入五十万石粮食。”
“你从长安起运七十万石粮食往南阳去,沿途损耗必然不少,来回至少需要一个半月,能运抵四十万石就足够。”
“四十万石,也足够十万大军出关作战数月了。”
刘继隆不放心的安排着,高进达却开口道:“殿下不用担心,臣此前便将商州官仓扩修,并存入了二十万石夏粮。”
“且商州安置流民不少,倒是可以借助以工代赈的机会,让百姓帮我军运粮前往邓州。”
“南阳的粮仓必定能填满,此外邓州其他几个县的粮仓,应该也能填满。”
“眼下臣所担心的,主要还是逃卒的事情……”
高进达主动提起逃卒的事情,并且不等刘继隆开口,便主动说道:
“河陇出身的兵卒,大多都忍受过疾苦,鲜少有逃卒。”
“不过剑南道、山南西道和京畿道招募的兵卒,许多都无法接受调任,更不要说出关征战了。”
“眼下仅仅只是调任,每个月都有二百多名逃卒,若是真的东征,恐怕逃卒还会更多。”
“臣建议,东征兵马,应该还是挑选河陇弟兄最好。”
高进达没有什么私心,实在是诸道兵卒的逃军风气太盛,刹都刹不住。
相比较他的担心,刘继隆反倒不觉得有什么,甚至主动为高进达宽解道:
“自古以来,逃卒之事屡禁不绝,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我军二十六万,每月逃卒不过二百余名,这并不算多,毕竟诸道兵卒心性不够坚韧,若非我军开办扫盲,这个逃卒数量或许还要翻五六倍。”
“眼下逃卒只不过每月二百余,吾已经十分满意了。”
刘继隆这话还真不是假话,毕竟他前世看过不少逃军的档案,清楚知道逃军这种事情是无法杜绝的。
别说他麾下这支简单扫盲的军队,便是现代军队在战场上的逃军数量都不少。
二战结束后,许多军队甚至会出现一年逃亡两三万人的情况。
毕竟争斗跟战争完全是两回事,除非像河陇老卒那种,有过数十年如一日的压迫和不断争斗的经历,不然逃亡是很正常的。
“唉……”
高进达显然还是乐观不起来,刘继隆见状轻笑,随后对高进达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