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时,窗外传来火车鸣笛。他起身伫立窗前,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军工厂区,心中思绪翻涌。
如果能引入他们的铁路技术,弗里斯兰迪亚沿海城镇之间的联络将不再依赖不稳定的空间传送门;如果能引进蒸汽动力机械,农业与采矿效率将提升十倍不止;如果能学习他们的军工体系,或许我们不必再仰赖昂贵而稀有的魔法材料打造战舰……
但他也知道,技术转移绝非易事。巴格尼亚不会无偿赠予,必然要求对等回报??可能是矿产资源,可能是军事通行权,也可能是政治影响力。
更重要的是,一旦接受援助,弗里斯兰迪亚很可能逐渐沦为巴格尼亚的附庸国。文化会被渗透,制度会被改造,甚至连语言都有可能被英语化。
可若拒绝呢?
??等待他的,将是王国覆灭,文明断绝,万民沦为恶魔血祭的牺牲品。
次日清晨,专列准时抵达车站。这是一辆流线型设计的高速客运列车,通体银灰,车头呈楔形,顶部装有避雷针与信号接收天线。车厢内部铺设地毯,座椅包覆皮革,每排都配有阅读灯与折叠小桌。透过宽幅玻璃窗,可以看到轨道两侧快速掠过的田野、风力泵站与小型兵营。
列车长亲自迎接艾德里安一行,宣布本次行程全程一级安保,沿途设有三处防空炮台、两座雷达站及一支空中巡逻飞艇编队。
“陛下非常重视您的到来。”列车长敬礼道,“沃特拉德诺伊已在广场升起弗里斯兰迪亚国旗,全城实行节日宵禁解除令,允许民众自由聚集欢迎贵使。”
艾德里安怔住:“可是……我只是个落难王子。”
“但在陛下眼中,您代表的是未来。”列车长微笑,“一个可以共同塑造的新世界秩序。”
列车启动,加速,很快突破每小时一百二十公里的速度。窗外景物化作流动的色块,山川河流如画卷般展开。艾德里安靠在椅背上,感到一阵晕眩般的震撼。
这不是魔法带来的瞬移快感,而是人类智慧与集体意志凝聚而成的真实进步。
途中,一名身穿黑色制服的情报官登车交接文件。他向卡尔森递上一份加密档案袋,低声道:“刚收到前线消息,斯兰迪亚帝国东部防线失守,三座边境要塞同时沦陷。初步判断为高等恶魔‘哀嚎之喉’率领的音波军团所为。目前波西米亚帝国已宣布进入紧急状态,动员第二集团军群南下增援。”
卡尔森眉头紧锁,立即打开档案查阅细节。
艾德里安听得清楚,心中骤然一沉。
斯兰迪亚竟然也开始溃败了?那个拥有百万常备军、号称大陆最强陆军的庞然大物,居然挡不住恶魔推进?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恶魔的实力远超预估!
意味着原本指望斯兰迪亚牵制敌主力的战略构想彻底破产!
意味着巴格尼亚必须提前出手,否则整个希腊大陆都将陷入黑暗!
他猛地站起身,走到卡尔森面前:“请让我见克里斯陛下??越快越好。我有重要情报必须当面陈述!”
卡尔森凝视着他,良久,点了点头。
六小时后,列车驶入沃特拉德诺伊首都站。站台早已清空,只余百名仪仗队列队迎候。红旗招展,军乐齐鸣,城墙上悬挂巨幅横幅:“欢迎弗里斯兰迪亚王国特使莅临!”
然而艾德里安无心欣赏这些排场。他被迅速接入一辆封闭防弹马车,经由地下通道直送王宫作战会议室。
会议室内,圆桌中央悬浮着一幅立体投影地图??由水晶球与光影魔法结合现代计算机技术生成的动态沙盘,清晰显示着当前全球局势:
-马孔联盟境内已有七处稳定魔域,总面积达十万平方公里;
-斯兰迪亚帝国东部连续丢失领土,西部高原防线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