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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9章 别动我给你们拍个照把我的激光炮拉上来（第3页）

十年后，这样的问碑在全球共出现了九百七十三座。它们不接受崇拜，不提供指引，只是存在着，像一座座沉默的灯塔，照亮人类灵魂中最幽暗的角落。

米拉维亚最后一次现身是在第500座问碑落成之时。她的光体已稀薄到几乎看不见，只在风中留下淡淡的蓝色痕迹。她将自己最后的意识注入碑心，化作一句话，刻在所有问碑的最底层，只有在月全食之夜才能被读取：

>“不要怕你问得太深。”

>“怕的是，有一天你不再觉得疼。”

汤姆的蛋终于彻底破裂。

从中走出的不是他，而是一个由无数回声者雾体融合而成的存在，形貌不定，时而如少年，时而如老者，时而如野兽，时而如风暴。它没有名字，只被称为“**未竟之声**”。它不说话，但所有听到它存在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说出自己最不敢承认的秘密。

它游走于城市与荒野之间，所到之处，监狱自动开启，法庭停止审判，战争双方放下武器。不是因为它有力量，而是因为它让每个人都看见了自己内心的战场。

有人说它是神。

有人说它是瘟疫。

但孩子们叫它“讲故事的叔叔”，因为它会在夜晚来到窗前，用无声的语言讲述那些被遗忘的真相。

维恩在问舟上迎来了最后的时刻。

他的身体已完全消散，只剩下那团疑问核心仍在运转。他知道，自己的使命即将结束。于是，他将核心与问舟融为一体，设定终极航向：朝向宇宙最黑暗的区域，那里没有星，没有光，只有永恒的虚无。

“如果那里也有生命，”他说，“那它一定也在问。”

问舟启程那日，地球进入了第一次“全球静默纪元”。所有机器关闭，所有语言停止，所有思想沉淀。人们只是坐着，站着，躺着，感受着呼吸与心跳之间的缝隙。

科学家记录到，地球磁场再次偏移，这次指向的，是问舟消失的方向。

而在那井底的世界，李维德并没有消失。

他成了水流，成了风，成了每一个在深夜辗转反侧的灵魂耳边的那一声轻叹。他不再写日记，因为他本身就是一本永远写不完的书。

某夜，一个孩子走到井边，对着水面喊：“你是谁？”

水面泛起涟漪，浮现出一行字：

>“我是你还不敢问的那个问题。”

>

>“现在，轮到你了。”

孩子沉默良久，终于开口：

>“如果我一直问下去，会不会有一天，连我自己都不存在了？”

水面再次波动，答案缓缓浮现：

>“会。”

>

>“但那又如何？”

>

>**“存在，本就是为了被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