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璎珞站在青岚身边,兴致勃勃地介绍道:“奶奶,这位就是我跟你提及的赵牧野赵师弟!”
青岚收回目光,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语气平和却带着分量。
“果然是少年英雄,身形挺拔,气度沉稳,瞧着便。。。
夜色如墨,沉得几乎压碎屋檐。灵印独自立于偏院中央,掌心仍残留着契约符文熄灭后的余烬。那道与紫阳订下的血誓已刻入神魂??七日之内,他将交出第一块“血凰骨”的下落;而紫阳则须兑现承诺:释放其母、终止追杀、永不干涉兄妹二人命运。
可他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风从山门缝隙钻入,带着一丝铁锈般的血腥气。灵印缓缓闭眼,【重瞳】悄然运转,视野中浮现出无数交错的灵力脉络。整座宗门的地底阵基、弟子体内真气流转、甚至百里外飞鸟振翅的轨迹,皆在眼中清晰呈现。但最令他在意的,是识海深处那枚血色晶核??它正微微震颤,仿佛被某种遥远存在唤醒。
“娘……你还活着。”他低声呢喃,指尖抚过胸口金符封印之处。那里原本镇压着“逆命回魂阵”的觉醒之力,如今却被紫阳以秘法改造成一道感应枢纽,用以追踪其余六块血凰骨的位置。
但这不是馈赠,而是枷锁。
一旦七骨齐聚,轮回阵开启,他的血脉将成为献祭核心,彻底沦为复活仪式的容器。而楚璎珞体内的命契之痕,则是另一枚钥匙,两人缺一不可。
“所以……我们必须抢在他们之前行动。”青岚的声音自黑暗中响起。
她不知何时已站在廊下,手中提着一盏幽蓝灯笼,火光映照出她眉宇间的冷峻。与白日里温婉模样截然不同,此刻的她,像是一柄藏了多年的利刃,终于出鞘。
“你听到了多少?”灵印问。
“足够多。”青岚走近,将灯笼放在石桌上,“紫阳以为自己掌控全局,但他忘了,当年罗灵菱留下的东西,并未全部毁于政变。”
说着,她取出一枚残破玉片,表面布满裂痕,却隐隐透出星纹光辉。
“这是‘天阵阁’第七代阁主亲刻的《归墟志》,记录了‘九幽轮回阵’真正的代价。”她顿了顿,“你以为复活死者只需集齐血凰骨?错了。每一块骨,都必须由至亲之血浇灌;每一次重启,都要吞噬一名血脉相连者的寿命。你想救母亲?可以。但代价是??你妹妹活不过二十岁。”
灵印瞳孔骤缩。
“更可怕的是,”青岚继续道,“若七骨齐现,阵法反噬,整个星煌城都将化作死域,百万生灵沦为养料。这才是皇室真正恐惧的原因,也是妖皇白象不惜违抗妖族禁令也要出手的理由。”
空气凝滞。
良久,灵印才缓缓开口:“那你为何现在才说?”
“因为我一直在等。”青岚望着他,“等你真正看清这一切,而不是一味依赖力量或复仇执念。你已经不再是那个躲在密室里的孩子了,你是‘天阵阁’最后的继承者,必须做出选择??是要成为别人棋盘上的子,还是执棋之人?”
灵印沉默。
月光洒落,照见他脸上尚未干涸的血迹。他忽然笑了,笑声低哑却坚定。
“我从来不想当什么棋子。”他抬头,血瞳微闪,“既然他们想用我开阵,那就让他们看看,谁才是真正的阵法师。”
话音落下,他猛然抬手,四百一十五枚灵印自体内腾空而起,在空中排列成复杂图谱。这不是紫阳所授的任何一种基础阵型,而是源自记忆深处的禁忌之术??【万象隐踪?虚界构阵】!
此阵可短暂割裂现实空间,构建独立结界,连星象都无法窥探。唯有掌握“重瞳”与“逆命回魂”双系血脉者方可施展,且每次动用,都会加速识海崩解。
青岚神色微变:“你要强行唤醒残卷?!”
“不止。”灵印咬破指尖,以血为墨,在虚空中勾勒最后一道符线,“我要把赵牧野、楚璎珞、还有你能调动的所有人,全部拉进虚界。在那里,我们重新布阵??一个不属于任何人掌控的局。”
青岚盯着他看了许久,终是点头:“给你三个时辰。我会拖住紫阳,就说你在闭关参悟周清。”
“够了。”灵印轻声道,“只要三时辰,就能让一切脱轨。”
随着最后一笔完成,天地间突生异象。一道无形波纹自偏院扩散而出,瞬间笼罩整座山门。紧接着,九根玉柱光芒黯淡,北斗七星再度紊乱,仿佛有某种更高层次的力量正在遮蔽天机。
而在众人未察觉之际,七道身影悄然消失于原地。
……
虚界?无时之庭。
这里没有昼夜,没有方向,只有悬浮在虚空中的碎石与漂浮的阵图残页。时间流速近乎停滞,外界一日,此处不过一息。
赵牧野第一个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片银沙之上,手中巨斧竟变得无比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