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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章 至尊骨（第2页）

他走出门，身影消失在雨幕中。

她望着空了的茶碗，忽然觉得胸口一阵剧痛??不是肉体的伤，而是灵魂深处传来的撕裂感。那些被她强行封印在体内的旧神残魂，并未真正臣服，它们在她体内低语，在她梦中编织幻象，试图重塑她的意志。

昨夜，她又梦见了玄寂。

他在一片血色莲池中对她笑：“你以为你赢了？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能承受七十二道封印？为什么你能活下来？因为你本就是他们选中的‘容器’之一。早在你出生之前，你的命格就被篡改，你的灵魂就被标记。你不是反抗者，你是计划的一部分。”

她不信。

可今晨醒来，却发现左臂内侧浮现出一道从未见过的符文??那是彼岸宫最高级别的“神侍烙印”，传说只有被旧神亲自点化的仆从才会拥有。

她烧掉了那一片皮肉。

可符文第二天又长了出来。

她开始怀疑：自己究竟是摧毁旧神的人，还是……它复苏的最后一块拼图？

正思忖间，屋外传来急促马蹄声。

一名少年冒雨冲进茶馆，浑身湿透，怀里紧紧护着一封信。

“老板娘！这是……这是朝廷鹰卫送来的加急文书，点名要交到您手上！”

她接过信，指尖触到封蜡时微微一颤??那是龙崖圣山独有的赤鳞纹，只有皇室密令才会使用。

拆开，展开，短短数行字，却让她瞳孔骤缩：

【夜卿如晤：

北境十里坡出土一座古墓，棺中无尸，唯有一面铜镜。镜背铭文曰：“杜鹃不归，血月重临”。昨夜子时，镜面忽现异象??三百童男童女跪拜于彼岸阶梯之上，齐声诵经。更骇者，镜中竟映出你之身影，立于旧神王座之侧，手持山河剑，屠尽天下修士。

龙倾凰已带兵封锁现场，然镜中影像每夜增强一分，百姓已有目睹幻影者。

我们不知这是预警，还是蛊惑。

唯有一问：

那镜中之人，可是你？】

落款：陆行舟。

她缓缓卷起信纸，指尖用力到几乎将其捏碎。

原来如此。

他们以为她走了，便可以高枕无忧。可他们忘了，真正的恐惧从来不在外界，而在人心深处??当你开始怀疑自己是否仍是自己时，崩塌就已经开始了。

她站起身，走向后屋。

推开门，墙上挂着一面破旧的铜镜??正是当年她在禁地古井旁捡到的那一面。多年过去，它始终无法映出她的面容，仿佛天地规则都不愿承认她的存在。

可此刻，镜面竟然泛起了波纹。

她走近，凝视。

水光晃动中，渐渐浮现出一个身影??银发垂肩，右眼金瞳，左眼蒙布，身穿黑袍，肩披战甲，手中握着一把通体漆黑的剑，剑身上缠绕着无数哀嚎的灵魂。

正是信中所言的“她”。

镜中人笑了，嘴唇未动，声音却直接响在她脑海：

“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很久了。你以为你在对抗我？不，你是在完成我。每一次你压抑愤怒，每一次你强忍痛苦，每一次你选择牺牲而非复仇，都是在为我积蓄力量。因为我就是你??是你所有被压抑的黑暗，是你所有未能出口的呐喊，是你所有想做而不敢做的事。”

“闭嘴。”她冷冷道。

“你说你要守护山河？”镜中人轻笑，“那你告诉我，当你亲眼看见那些刽子手逍遥法外，当你听见受害者家属哭到昏厥，当你知道整个修行界仍在暗中重建彼岸网络时……你真的能忍住不出手吗？”

她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