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等陈逸掀开车帘子,她又连忙偏过头去,嘴上说道:
“还有你记得不要乱跑,城里近日不安生,听说前晚西市那边又死了人。”
陈逸笑着回了句知道了,不再多说,示意前面的亲卫驾车走侧道离开后院。
咕噜咕噜声中,马车渐行渐远。
萧婉儿目送他离开,直到消失在视野中,脸上的红晕仍没有退散。
一旁的翠儿注意到她的脸色,小心开口道:
“小姐,姑爷方才说的没错,您身体刚刚痊愈,得多休息。”
“这里风还是大了些,您的脸色有些不好。”
没等她说完,萧婉儿已经转身朝佳兴苑走去。
一边走,她一边摸着微微发烫的脸颊,脑海中不免又想起昨日的事情。
她浑身被汗水打湿的躺在床榻上。
他坐在旁边看着,看着……
羞人。
萧婉儿想着,脚下不由得加快几分,嘴上吩咐着什么。
“看看无戈有没有吃完早饭,让他过来读书。”
“通知药堂掌柜们前来,济世药堂让刘全来。”
“另外夏收之后,租种封地的田产也需要缴纳些粮食,着人通知里正明日前来府里。”
“再有是蜀州其他地方产业的账册,规整一下,算算下个月的月例钱……”
一条条吩咐下去,萧婉儿脸上便没有那么红了。
只是心中难免还有几分羞意,以及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
总归需要忙碌起来,方才能让她安定下来。
……
陈逸自是不清楚萧婉儿心中所想。
随着马车离开萧府前往康宁街,他便坐在车上一边打量窗外景色,一边想着今日去贵云书院的事。
虽说他是有着自己的目的才会接受岳明先生的邀请,但是既然已经成了贵云书院的教习,他便不好太过敷衍。
就如昨日面对那位马观送来的书法习练册时,他嘴上说得随意,真的批注起来,也是认真对待。
没辙,他习惯使然。
牛马之所以成为牛马,就是责任心太重,总想着尽心尽责、认真对待。
就如这会儿坐在车上,陈逸脑子里就在思索如何教授那些学子书道。
没错。
他想得并非只教书法,而是想试着引导那些学子踏上“书道”。
他没什么敝帚自珍的想法,也不担心教会徒弟饿死师父。
只是本着做好每件事的想法,尽可能的将自己会的教给那些学子。
结果不论。
“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
“毕竟每个人的悟性、心性、习性不同,便是所学内容一样,所得收获也会有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