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今遥站在人群外多看多听了会儿,才如游鱼般灵巧地挤进了最里面。
公子哥还在骂骂咧咧忽然就被一道阴影笼罩住了,他一愣顿时都忘了继续骂人,扭回来一抬头。
“你他爷的是谁?”
“怎么一回事?”裴今遥暂且没理他,看向另外两个人。老者还在呜呜咽咽的哭,离得近了她才发现这老乞丐说得并不是哪地方的话,而是疯疯癫癫口齿不清。
“大人!”
糖葫芦摊主见她衣着讲究又长得俊秀让人心生好感,浑身还充斥着沉稳可靠之感,不由自主地就以为她是官老爷,“这老乞丐偷我糖葫芦我正抓着他要理论,可谁想到这位公子怒气冲冲地过来就把我摊子给踹了!您说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啊!”
“什么我无故!”公子哥不乐意了,“分明就是你俩合起来讹诈我!这老东西突然跑出来拉着我不放然后推推搡搡的让我推撞了一地的东西,然后另一个老不死的再趁机出来讹我是吧,我能受你们蒙骗不成?”
光听这两人就口供对不上了,中间的老乞丐还在嘶哑地喊着“尚如”“恩尚褥”之类的话,旁人怎么样他好像都没有听见。
“官爷我也看见是这老乞丐死拉着这位公子的。”
“我也是!我也是!”
“不对吧我怎么记得是这公子先打人的?”
“……”
围观的百姓各抒己见将自己看到的七嘴八舌地说了出来,说出来一对发现好家伙五个人能生生说出来七八个版本。
裴今遥摒弃一切杂乱的声音只轻轻锁着眉头去听老乞丐的哭喊。
“孙、孙女?”她好像听懂了那话里的意思,“你拉住他是要他还你孙女?”
“为什么?他拐走了还是……杀了?你看见什么了?”
老乞丐听见孙女二字哭得更撕心裂肺了,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抓着公子哥衣服的手,转而将全部的心力转移到裴今遥身上,脏兮兮的手将她的外袍污染黑了一块。
“你这!怎么还血口喷人!!”公子哥更气愤了。
“来了来了,宁安府衙的捕快来了!”说着人群轰然散开一条路让宁安府衙带头的女捕块过来。如今的京城已慢慢接受与接纳多了女捕快的事情,也对她们有了敬畏之心。
“闹了半天你不是官差!”公子哥吹胡子瞪眼,愤怒地瞪着她,“你凭什么说我拐了他孙女,他个老乞丐他孙女那就是个脏死了的小乞丐,我吃饱了撑的啊!”
裴今遥看了眼来的捕快,眼熟好像见过又好像不认识。可来的阮捕快却认识她,不仅认识还经常听说她的盛名,乖觉地在她身边听她梳理这件事。
“这老者的孙女丢了,这位公子未必是犯人但应当见过或者跟他孙女有过交集。”裴今遥简短地将这事跟阮捕快说了,又将目光投向那个摊主,“他知道什么,所以故意以偷糖葫芦为借口绊住了两人,有意闹大的。”
“好。”阮捕块点头记下,伸手一挥跟着她来的衙役纷纷涌上来要带这三人回宁安府衙。
裴今遥又低声安抚了老者几句,才转身离去。
走的时候还能听见那位公子哥在叫嚣,怒斥她污蔑。
宁安府衙的衙役“啧”了一声,直接将他乱挥乱动的双手锢在后背,动作难免粗暴了些,“刘公子别乱叫了,您也是宁安府衙的常客了哪回冤枉强加罪名过给您,放一百二十个心吧。况且裴大人也只是怀疑,只要你没做过那肯定是安然无恙的。”
“什、什么裴大人?你刚刚说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