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头刚就是随口一提,根本不了解何序的人际关系都有谁,怎么可能找。他太怵眼前这个何序,又不想在朋友面前丢脸,只能口气恶劣地让步,想速战速决:“一万五,一万五你总有吧?!”
何序:“没有。”
寸头暴跳如雷,指着何序的鼻子:“你是不是想食言?!”
何序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银行APP,选择常用联系人,几秒后抬头看着对面凶神恶煞的人:“我手里只有这么多,不满意去买刀捅死我,我就在这儿站着。”
寸头被何序后半句话说得脊背一紧,慌里慌张掏出手机看转账记录。
一万三千二百七十六块四毛七。
足够他们四个玩次跳伞,再吃顿好的。
寸头一声“谢谢”不说,直接勾着羊毛卷离开。
何序隐隐约约听到他说去酒吧通宵,他请客。
“你请个屁,就会啃老的小狗崽。”
何序骂骂咧咧嘟囔了一句,把电子钱包——手机——翻过来倒了两下。
连钢镚声都没有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来门口坐着的老板视线扫过何序眼睛,漫不经心顺猫:“我们这儿的馅饼就那么难吃啊?”
何序有点走神,闻言怔了几秒,咬一大口饼说:“没呀,很好吃。”
老板:“那怎么把眼睛吃红了?”
何序:“……”
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流忽然变成流线背景,馅儿饼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何序攥了攥发烫的手机,把眼眶里那片马上要冒出来的水汽憋回去,笑眯眯地说:“你们这里的馅儿饼肉太多了,卡喉咙。”
说着她仰起脖子,用手往下顺。
老板目光深一会儿,浅回来,很配合地哈哈大笑:“你这小孩儿怎么逗的。”
何序说:“天生的,我妈生的。”
老板一本正经点点头,从口袋里摸出根猫条:“想不想喂猫?”
何序立马跑上前接住:“吃完这顿就给它减肥吧,猫哪儿有实心的。”
猫:“喵!”
喂猫花了十分钟,回酒店二十分钟。
何序本来就因为麻药和流血头昏没劲儿,再这么一消耗人就更懵了,迷迷瞪瞪地开门进去房间,半分钟后夹着抱枕和毯子出来,坐在门口睡觉。
她的思绪还停在和鹭洲如出一辙的便利店,顺理成章把酒店当成了鹭洲知春庭——庄和西家。庄和西不让睡她家。
当地的气候条件远不如鹭洲好,加上现在已经是九月底,各地都在降温,早晚温差很大。
这里的温度更是像蹦极,天黑之后只有个位数。
何序今天太虚,空了的电子钱包也让她心里不安,她在冷飕飕的楼道里缩了没一会儿身体就开始晃。
每次被差点摔倒的失重感惊醒之后,她会用力敲敲脑袋继续硬撑。
撑了不知道多久,还是意识一浑,整个人朝右边栽过去。
那个瞬间,她耳边模模糊糊听到一阵脚步声,挺急的,就是步子不太利索。
不是很利索啊……
那她应该认识这个人。
她骂人很难听,打人很疼。
生病的何序自动回到小时候,需要被轻声细语的哄着才不会哼哼唧唧。
可现在,她满脑子都是庄和西的冷言冷语,一会儿肚子疼,一会儿脑壳疼,很难受。
她就很不高兴,不想睁眼,闹脾气一样由着身体往下栽。
走廊里,一半悉悉索索,一半脚步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