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序不假思索:“好的。”
两秒后:“?”
和西姐肯让她睡家里了?
何序浆糊一样的脑子里上演的情景还是鹭洲,以为庄和西开的门是家里门,那让她进去不就是让她睡家里?
这个转折太猝不及防,弄得何序心里不踏实,她站了一会儿才夹着抱枕和毯子试探性往进走——没事;
锁门——没事;
进房间——没事。
她现在对小老鼠夜间出洞的各项试探流程简直了如指掌。彻底确认安全之后,她胳膊一松,夹在腰侧的抱枕和毯子齐齐掉在脚边。
很不讲究的行为。
放庄和西面前她肯定不敢,但现在不是在她自己房间么,庄和西不来这儿,她就很放心地用脚一拨,把两个挡道的东西拨开,然后满心怀念地走到床边拍了拍,觉得今天这刀挨得真值,虽然没有二十万入账,但好歹能像个人一样睡床了。
在门口真的很像流浪,跟没人要一样,夜一深,难免要伤感一会儿。
有回她难受得都把手机摔地上了。
第二天醒来看见右下方磕的窝,顿时更伤感了,一顿吃了三个大包子才勉强恢复精气神。
现在的日子真是好了啊。
何序老怀甚慰地摸了一会儿床,觉得不太对。她房间的床单不是雾霾蓝么,怎么变成白色了?
总不会是和西姐给她换的吧。
何序牙关不受控制地轻叩,发出极轻一声“嗒”,被卫生间里传来的水声惊得三魂丢了俩。她迅速观察房间里的格局,认出这里是拍摄地的酒店,不是知春庭她自己的房间。
她又走错房间。
这个认知让她呼吸停滞,一秒不停地垫着脚走到门口,拾抱枕,拾毯子,刚才怎么进来的现在怎么偷摸出去,一溜烟跑回自己房间,屏住的呼吸才终于恢复通畅。
呼——呼——
房间里充斥着急促地喘息。
何序不敢等胸腔里的不适完全恢复,就用力拍了拍脸颊把自己拍清醒,摸出手机给庄和西发微信。
【和西姐,我马上去做晚饭,最多二十分钟。】
【您先歇一会儿。】
隔壁,庄和西刚刚洗手出来。
看到空无一人的房间,她脚下顿住,有几秒没做反应。
“嘟。”
“嘟。”
手机震了两次停下。
庄和西面无表情地拿出来解锁,阅读信息,点开键盘打字。
【不吃】
门把按了一半的何序吸吸鼻子,把手缩回来。
【好的和西姐。】
不吃就不吃吧,她今天实在是有点累,也不太想做饭。
何序直接把步子一拐进来卫生间,准备洗个澡睡觉。余光看到镜子里的纱布,她原地停下。
缝完针那会儿,医生专门叮嘱过她,近期不要碰水。
那她这澡怎么洗?
不洗到处都血丝糊拉的,还出过好几身冷汗,睡一觉起来说不定就馊了。
必须洗。
何序在卫生间里扫视一圈,也就浴缸有点用——泡得比淋得好控制湿身面积。她想着先把水放上,趁这段时间去厨房借卷保鲜膜。这东西好用。腿伤恢复那几天她就是用保鲜膜把小腿裹起来,只要洗快点就不会出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