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
何序拧着身体探头往楼上看。
玻璃上红红的窗花真喜庆。
庄和西在那边泼她凉水:“耳朵都被掰弯了,还高兴呢。”
何序一愣,后知后觉想到这里。
她的吊坠年份太久了,硬掰怕掰断,就只能让它一直那么弯着。
也没什么,反正她清楚记得它以前的样子。
没事没事。
没断就行。
何序不自觉拍着胸口安慰自己。
“砰砰”声传进庄和西耳朵里,她拖沓的步子停顿片刻,叫了声:“何序。”
何序:“嗯?”
庄和西声音低下来:“是不是怪我?”
何序拍胸口的动作一顿,连忙缩回去说:“没有啊。”
庄和西:“撒谎。”
何序:“……真的没有。”
可能她以前真当过公主,吃饭都必须用自己的勺子。
现在么——
鞋不烂就能继续穿,路不断就能用力走,活得特别糙,真不讲究这些细节。
何序为了让庄和西相信,老实告诉她一个真相:“现在这样其实也挺可爱的,就有时候会突然扎我一下。”像针刺,疼得很猛很细,让她不知道到底哪里疼,就没有办法准确去揉,卡在身体里不上不下的,偶尔会觉得难受。
只偶尔。
庄和西在沙发上坐下,与周遭的冷寂融为一体。犹豫数度,她说:“抱歉。”
何序:“……”
何序嘴唇保持着半启的姿势,却发不出任何一个音节。
她很久没听过有人跟她道歉了,现在只有她说“对不起”的份儿,可在刚刚,有人跟她说“抱歉”,还是庄和西这种高高在上的人。
“……”
死气沉沉的胸腔里突然涌起一股热潮。
她想回鹭洲,想吃热饭,睡热床,想出门不用先看周围有没有人,想走在大街上看一看车尾灯会在哪个转角消失。
哎呀。
想得也太多了。
她的心还是野了,要收一收。
何序抓着手机,高声说:“和西姐,你说什么呢,我真觉得现在这样更可爱。我喜欢弯耳朵的兔子,和其他都不一样,不信你看。”
“哦,你看不到。”何序小声嘟囔了一句。
庄和西紧绷的嘴角成功被那一句牵起来,目光缓慢地流转,话在很慢地说:“很巧,我也喜欢弯耳朵的兔子。”
何序闻言低头看一眼胸口,把吊坠拖出来搭在了衣扣上。
庄和西听到“当”的一声,不知道那是什么。
两人之间的对话猝不及防中断。
何序找话题的时候忽然想到:“对了和西姐,你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事吗?”
还一连打两个。
何序突然有点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