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偲:“你吼我!”
何序:“对不起,对不起,不要再踩了,已经碎了,不要再踩了……”
方偲已经失去理智:“你现在还敢说没有,说不是!女人!何序,你为了钱竟然跑去跟女人睡!你还有没有一点羞耻心!”
何序耳边嗡鸣,看着散成两半的手机不动了。
方偲还在踩,还在骂。
何序和失聪一样,一动不动地蹲着,想啊,胡萝卜不就是要给兔子吃的,没关系,就当是她吃掉了好了,没关系。
……回鹭洲之后怎么和和西姐说呢?
她天不亮就跑去买的。
卖了面子,走了后门。
给她这么好的东西。
“啪!”
眼泪毫无征兆掉在地上。
何序接住方偲扇过的巴掌,平静地说:“你不要打我脸,和西姐……”
何序话到嘴边突然茫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庄和西看见何序这个人挨了打会生气。
她们不过是合作关系,是很薄弱的金钱关系。
何序想不明白,只有一个强烈又清晰的念头从脑子里闪过,对应着被抢手机那一秒,她草草从屏幕上看到的,庄和西发过来的信息。
【初五几点回来?我让小叶去车站接你。】
何序攥着方偲的手,透过她看到的是庄和西的脸,就,好想问一问她,“和西姐,我能不能明天就回鹭洲啊。”回去过个好年。
“笃,笃,笃——”
手指持续点在桌上。
庄和西已经等了两个小时,还是没有等到何序的回复。
她的表情和好心情逐渐冷却。
转念想到电话里何序气喘吁吁的声音,庄和西冰冻的眉眼微动,后知后觉她现在应该在忙——过年里里外外都是事,忙到一整天脚不沾地都有可能。
那就不跟她计较嘴上说手机贴身放,实际却长达两个小时不回复信息的事了。
但要让那只手腕先漂亮起来的事情该提上日程了,当是新年礼物,毕竟她现在的心情很不错,想给她花钱。
以及,精力旺盛的兔子天性爱探索、喜欢乱跑,但又非常缺乏方向感,一旦跑到户外就很难再靠自己找回来。
既然没有主动意识,那她可能需要给她一些被动的引导和限制,免得哪天真走丢了。
给什么好呢?
庄和西垂目看着自己的手腕,片刻,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帮我做个东西。”
“价钱不是问题,我只看时间。”
“一天。”
电话挂端,庄和西想喝酒的念头达到顶峰。
这次是因为心情好。
好心情必须要有好酒共享。
庄和西忽略何序叮嘱她不要喝酒的微信,进来她房间找酒——她的分寸感强得可怕,除非必要,否则活动范围永远只有厨房和自己房间。厨房她刚才已经找过了,没有,那酒就只可能藏在她房间。
庄和西走进来环视一圈,注意力不在找东西上,而是整个房间给她的感觉。何序床上除了枕头被子,没一样多余的东西,梳妆台空着,床头柜空着,衣柜……
庄和西走过来打开。
衣柜里挂满了衣架,但只挂了一身睡衣和一件外套,其他衣服都整整齐齐码在角落里,好像抱起来往行李箱一放,就能走得干干净净。
庄和西扶着柜门的手指扣紧,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快速闪过。想到去川江那天,何序一边和小陀螺一样到处忙,一边絮絮叨叨说出远门要把东西都整理好收起来,不然回来全是灰的画面,庄和西抿直的嘴角重新扬起来,弯腰拿起一瓶被某人藏起来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