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第一个不对我另眼相看,又不顾一切保护我的人。
你很特别。
所以新的一年,我也祝你新年快乐,我也会,尽量快乐。
手被温柔地放进被窝,被子掖入下巴。
庄和西拖着被湿气浸泡太久,有些不舒服的腿进来卫生间洗漱。
上床已经是一点过后。
庄和西和何序背对背躺在床的另一边,空气里充斥着她的因为生病变得短促清晰的呼吸。庄和西已经做好了彻夜失眠的准备,不想躺下没一会儿,眼皮就闪了闪,手机从掌心滑落跌在枕侧。
“嘭。”
很轻一声响。
何序却像是被惊到了一样,身体猛地蜷缩成一团。
“额头疼吗?”
“不疼。”
“对不起,嘘嘘,对不起……”
“没关系啊。”
“你走吧,以后不要回来了。”
“这里是我家。”
“不欢迎你,去找新家。”
“找不到,我问过了,没人敢喜欢我这种欠了一屁股债的。”
“走了就有了。”
“嘘嘘,走吧,再待下去,这里的人和事会把你拖死。”
可是去哪里呢?
坐一趟车都不知道目的地的人,能去哪里?
她不要走。
“不走……不走……”
庄和西是被吵醒的,声音就在她耳后,还是高烧中带着异样热度的声音。她前一秒还在沉睡的脑子,这一秒像酒味爆珠陡然破裂,伴随着一丝微苦的醇香直冲脑颅。她睁开眼睛,头晕目眩,在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见,感觉就变得异常明显——本该和她隔着大半张床的人不知道什么靠过来,从身后紧抱着她,一条胳膊从颈下穿过,搂着她的肩膀,另一条从腰侧斜上来,抓在她胸口,像抓着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呼吸越急越热抓得越紧越燥。
也不知道到底抓了多久。
庄和西拿起手机看时间的时候,数字显示03:00。
她捏住何序的手腕,试图将她拉开。
没有成功,因为何序的警惕心突然上来,当场用腿夹住她,然后抱抱枕似的更紧密地贴过来,把她大半个身体压在床上。
“……何序。”
庄和西声音微微咬着,胸前突如其来的疼痛和颅内的醇香酒精混搭。
“松手。”
何序动作松懈一瞬,像是反应过来说话的人是谁一样,慌忙后撤。
庄和西趁机翻身。
耳后蓦地一热,只做出一个离开动势的人卷土重来,力道比之前更重。
又被滚在后颈的眼泪迅速冲散。
庄和西被烫到似的,突兀地睁开在刚才那个瞬间闭上的眼睛,听到身后的人哭一样说:“不走……我没地方能去……”
凌晨三点的焦躁一秒沉寂。
记忆里从来没露出过脆弱的人,在三点零一分泪流不止。
很多年没哄过谁的人,在三点零二分握住身前那只手腕,和从前哄禹旋她们一样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