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个发现像一记闷棍砸在何序头上,世界瞬间静止,她耳边只剩下血液的轰鸣,心里无端端开始发慌。
这是她第一次将强势和不安扯上关系,竟然还觉得有理有据,能说出长篇大论。
“……”
她自以为是的补偿是不是,是不是,把庄和西从一个推到了另一个极端……?
不对不对,和西姐是住在钻石水晶世界里的人;这些年只有别人求她的份儿,她从不向谁低头;她品酒、弄乐、玩牌无一不通;她耀眼得厚脸皮的何序都觉得自己是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小老鼠了呀。
对对对,她是永远昂首的上位者,抬抬手就能得到自己想到的,只有她这种人才会因为一丁点的不确定就心焦发慌,想东想西。
何序按捺着失控的心跳,看向庄和西旋涡一样的眼睛。面对她的问题,她本来能不假思索地说“敢”。
不就是用嘴触碰残肢,皮肤还是她的皮肤,血肉还是她的血肉,没有任何区别,为什么不敢。
可话到嘴边却像是哑巴了一样,被胸腔里不规律的心跳弄得发不出一点声音。
何序的沉默让庄和西瞳孔里的漩涡迅速扩大,好像稍有不慎就会被卷进去吞噬。
压在唇上力道逐渐加重,潮气从四面八方涌上来。
何序浑身血液凝固,指尖麻得握不住轻飘飘一片创可贴隔离纸。陡然被海风垂落那瞬,游轮靠岸。何序因为惯性身体猛地往后跌,撞上船舱之前,庄和西忽然俯身过来用自己的胳膊和肩膀阻挡了那次碰撞。
应该很重,何序的注意力即使还被那阵突如其来的颠簸占据着,也还是听到了一声很清晰的闷哼。
那声闷哼让何序陷入空白,心慌和疑虑暂时被搁置。
何序望着海岸上起伏绵延的灯火,轻声说:“敢。”
那天晚上她们在甲板的角落里待了很久。
庄和西穿着何序那件被关黛批得一文不值的外套,手扶舱壁,垂目看着低头在自己残肢上的何序。她的唇柔软温热,将海风带来的凉意一扫而空。
她享受着,在吻痕的视觉效果终于超过残肢破损那秒,俯身抬起何序的脸,吻着她湿软的嘴唇说:“下次再有人让你拿衣服给我,当着她的面告诉她,我只碰和你有关的东西。”
轻得海风只是随意一扫就会消失不见的声音,落入何序耳中惊天动地。
她好像知道和西姐有没有看关黛的心了。
——没有。
何序目光轻颤,从昨晚一直难受到刚才的心脏迅速舒展熨帖,难以名状的喜悦蜂拥而至。她仰着头,不自觉抿了一下庄和西舌尖,抿出来房间里半宿的焦灼暧昧。
之后两天按部就班。
第四天晚上,也是最后一晚,船在沿海的港口停靠,船上的名流、明星们短暂下船,参加一个慈善晚宴。何序进不去,和其他明星的助理一起在偏厅守着。
十一点,宴会结束,陆续有人离开。
何序立刻跑到门口去等庄和西。她是赶在清场之前才出来的,步子走得很不稳当,何序以为她腿不舒服,急忙往过跑。
半路被关黛的助理秦晴拦住:“关姐和和西姐有事情要谈,不要过去。”
第40章
何序皱眉,她已经有了上次的经验,知道秦晴伪善的笑容之下藏着什么——和关黛一样,是一副坏了心肠。
昨天她趁着姜故给庄和西化妆,跑去找关黛还外套。
关黛依旧笑着把衣服接过去,但动作和之前给她的时候很不一样,给的时候她整个手掌都抓着,还的时候她只是用一根手指很浅地勾着。
很明显嫌弃这衣服她碰过了。
何序到那会儿真正确认关黛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平易近人,相反的,她满身都是站在权利顶端的优越感。她还坏,知道庄和西不能离开人,却故意让秦晴骗她走。
秦晴和她一样坏,现在想故技重施。
何序直视着秦晴不卑不亢:“可是和西姐喝多了。”她是在庄和西扶着廊柱干呕那会儿发现的。
秦晴:“放心吧,关姐和和西姐的关系怎么都比你近,她会照顾好和西姐的。”
何序听到这话,急躁的步子慢了一拍。
很短一点时间而已,完全没有被它里面的模棱两可误导。
她只是担心关黛会和庄和西说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