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彻底消失,喉咙里失去声音,只有颈边湿热的亲吻在迅速透过皮肤往骨头里钻。
钻进去搅乱何序的不安和理智,搅出一声声让她面红耳赤、身体发热的暧昧声响。
何序艰难地张了张口,声音断续破碎:“和西姐,太……太凉了……”
庄和西像是没有听见一样,拧开何序说话时本能靠过来脸,低头在她颈侧吮咬,重吸,刺麻感汹涌而来。
何序眼里快速泛起泪光,一口气还没有喘匀,身后的人忽然出声:“今天心情很好?”
胡代发到微信上的照片她看了。
两人份的食物,这个人一次吃得干干净净,连边角料都没有剩,可见食欲之好。
哪儿像她,从昨晚到今晚,整整二十四个小时滴水未进。
她现在的情绪敏感度很低,像被饥饿感剥夺了一样,或者,是被眼前这个人深藏不露的演技震撼了,明明知道她的热情已经流淌过掌心、手背、手腕……却还是感觉不到任何一丝真实。
甚至没有缠绵的氛围。
越是这样,她低敏感度的情绪越想证明些什么。
她没有任何前奏地掀开何序的衣服……情绪随着掌心细腻的触感在身体轰然爆发,她被支配着,指尖抵达熟悉的领域……
“和西姐……”何序受不了地合拢膝盖,眼泪掉下来,“没有……”
没有心情好。
心情没有一秒是好的,她今天一整天都在担心着急,她……
何序解释的话被突如其来的颤栗撕碎在喉咙里,她用力仰起脖子,看到灯光在泪光在剧烈摇晃。
庄和西低着头,却是看到溅在流理台的血光在迅速冰冻干涸。她瞳孔里黑得不见一点亮色,覆在何序身前的手贴着她起伏的胸腔向上移动,穿过衣领,握住她的脖子,将她更近地推向自己。
“喜欢我吗?”庄和西偏头在何序唇边说,吐字时潮湿灼热的气息灌进何序嘴里,烧得她舌尖一阵阵发麻。
她被泪水打湿的睫毛剧烈颤动,以往不管是仗着“猫的星期八”的身份,还是基于生存本能,总能脱口而出的肯定回答被这几个月的迷茫不定、焦灼惶恐拉扯着,忽然变得难以出口。
这种感觉很难受,像被荆棘丛包围了心脏了一样,怎么都疼,哪儿都疼。
何序眼泪失控,喉咙里渐渐溢出声音。
庄和西用冷冰冰的掌心压抑着那些声音,唇贴在何序耳边重复:“喜欢我吗?”
何序双腿打颤,蜷缩着脚尖:“太里了……和西姐……”
庄和西将手抽出来,只留寸余浅浅地挑逗着,第三次问:“喜欢我吗?”
这种若有似无的感觉更煎熬,更难受。
何序有些崩溃地想弓身缓解,脖子却被庄和西严丝合缝地握着,手指抵着她的下颌,强迫她待在离她最近的地方。
“和西姐……难受……”
崩溃的哭声掩盖住了潺湲溪流。
何序的清醒渐渐不复存在,被得不到缓解的身体本能驱使着主动踮起脚尖寻找……
潺湲溪流重新开始低语,何序崩溃的哭泣迅速变成焦灼的眼泪,与喉咙里的震颤声同步,她慢慢地,终于找到了往常那种熟悉的轻松感和自由感。
白日里种种难以排解的情绪暂时被搁置,何序沉溺其中,把每一秒都拆成无数块,迫切又小心地享受那种空白的短暂快乐。
她太投入,没发现身后的人始终没有反应,从眼神到脸色,到呼吸,全都是冰冻的冷色。
每一次的询问被沉默以对,或是王顾左右时,那层冷色就会厚一分。
到现在已经成了打不破的寒冰,堆在庄和西眼底。
庄和西手垂下来攥住何序手腕——像是替她的脖子出现于庄和西手心里一样,随着她指关节的不断泛白,手背上的青筋不断凸起,快速透出一种要将她捏碎的阴寒感。
何序浑然不知,只在不久之后,猛烈而紧绷地把头深埋下去。那一秒的视觉极端眩晕迷离,她还是看到有清亮水色在那只手里晃了晃,掉在地上。
“啪——”
庄和西随着声音垂眼,看到何序腕上一旦戴上就不可能再解不下来的手链,此刻被自己无意扯断,掉在了洗手池里。
这一幕极具隐喻感的画面将庄和西身上本就岌岌可危的平静撕碎,眼底迅速掀起墨色的巨浪。她手抬起来,像是撕碎一张不具任何韧性的纸一样撕开何序的衣服,低头咬在她后肩上。
这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狠,张口就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