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到的家的时候,午饭还在准备。
裴挽棠先上楼处理工作。
何序抬起胳膊闻了闻自己,觉得很难闻,就等裴挽棠进书房了悄悄上来洗澡。洗完开了窗,在窗边的地毯上坐下来,看着远处朦胧的山发呆、晾头发。
大约半个小时左右,干燥的发丝开始被夹带着凉意的清风吹动,扫着何序的脖子。
她不舒服地挠了挠,本能去腕上勾头绳。
结果勾了空。
何序握着手腕搓了搓,记得上一次用头绳已经是很多天之前了——被锁起来之前——往后心急如焚偏偏岀不了门,就不怎么顾及形象了,每天都披头散发的,像个女疯子。
何序低头看了一会儿脚踝,伸手扯高裤脚。
……好丑一圈疤。
医生说坚持用去疤药可以很有效地淡化。
那她就听出来玄外音了——不可能消失。
何序蜷了蜷手指,摸上去。
坑坑洼洼的,感觉像是火烧一样。
何序急忙把手收回来往出跑,想去找胡代借根头绳——这栋房子里就属她最好,不凶她,也不会强迫她,只是不会好好说话,让人很讨厌。但不妨碍她仍然是最好的,这几天住院还背着裴挽棠偷偷摸摸给她买了几块蛋糕,因为她说嘴里苦。
有点这方面原因。
还有一个她自己也解释不清楚的情况:突然就很想很想吃蛋糕,好像吃了这顿就不会再有下顿。
很莫名其妙。
何序甩甩脑袋,快步下楼。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何序都无所事事,晚上睡觉,白天也只是躺在床上睡了醒醒了睡。
不知不觉立秋了。
临近傍晚的时候,在家办公的裴挽棠忽然开着车出去。
何序本来在后院蹲着走神,听到车声她愣了两秒,急忙跑去看时间——已经五点了,再有两个小时就能吃饭,裴挽棠肯定赶不上。
何序莫名觉得心里一轻,飞快地跑去洗了手,准备吃饭。
饭后在后院乘凉、发呆,一直待到十点,拖沓着步子上楼。
经过次卧,虚掩的门好端端自己开了。
何序下意识扭头看过去,看到房间里的灯没开,窗帘敞着,裴挽棠合衣侧躺在床上,手里握着一个已经喝空了的酒瓶。
何序这才意识到房间里的酒味很重,她调转视线看向阳台,果然看到桌上还有好几个空酒瓶。
都是很烈的酒,酒量再好的人也经不住那么喝。
何序走神地看着,想不通裴挽棠怎么突然喝这么多酒。她好像已经坐稳了寰泰大小姐的位置,对欺骗过她的何序也已经狠狠惩罚。
她还有什么可烦心的?
何序想不通,就没继续想,只是在看到酒瓶从裴挽棠手中滑落,滚在地上那秒握了握门把,走进来捡它,免得裴挽棠一脚踩上去摔了,胡代难做。
何序捡完就走,手腕却忽然被人抓住。
何序浑身一激灵,快速回头,看到那双总是深黑发冷的眼睛现在波澜四起、醉态明显:“晚饭为什么不等我?”
何序愣住。
也没人跟她说过,晚饭要等裴挽棠呀。
她工作那么忙,还有很多应酬,经常不在家吃……晚饭……
不对。
她只要不出差就一定会在六点半回家,七点开饭,在餐厅一坐一个小时。
尽管大多数时间她看起来都很疲倦,来了也只是靠着椅背一动不动不吃饭,但仍然会坐足一个小时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