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要藏起来。
好好藏起来。
她自始至终都期盼雨过天晴。
现在只有眼泪在往下掉。
“谈茵,我是不是很恶心呀?”何序小心翼翼地问,“我不是真想犯贱……”
“何序!”
“你相信我好不好?”
“不要再说了,你没有!我知道!我都知道!”
“我也很难受呀。”
“何序……”
“我很努力地保护自己,维护自己,到头来什么都没有了。”
“序儿……你清醒一点,不要再想了……”
“谈茵,你知道吗?我以前,我以前——”
哎呀。
哭什么呢。
何序仰头靠在床上,让眼泪往回淌。
也让记忆往回流。
她回忆着那些因为一个人心跳加速,因为她失落心酸,因为别人靠近她嫉妒吃醋,因为她的难受而难受的画面,笑着说:“我以前其实有点喜欢她。”
是的吧。
好几次都感觉到了,都快发现了,又被心里那些根深蒂固的自卑和不配迅速打消。
她是无药可救的撒谎精,骗别人也骗自己。
她好不会爱人呀。
从小到大的生长环境把她变得也不太会爱自己。
后来的债务让她彻底不堪重负。
她就笨笨的,急急的,什么都发现不了。
……一直到喜欢的人说“何序,你以为我爱你吗?”
她幡然醒悟。
可她又说“你以为我还爱你吗?!”
她坠入地底。
那你看呀,讨人厌的嘘嘘,她什么事情都办不好,办不成,她连喜欢一个人都是在她已经不喜欢自己之后才忽然发现。
那她是不是活该一辈子没人疼没人爱?
知道活该了,她为什么还这么难过?
窗外的大雨毫无征兆下在何序脸上,她慌乱无措地捂着脸趴在床上,用了全身力气来压抑哭声:“谈茵,怎么办呀,我好像笑不出来了,我好难过啊。”
谈茵彻底崩溃:“你出来!出来!我带你走!”
怎么带呢?
有看不见的保镖,有实时更新的位置,有和网一样罩在头顶的权势地位。
怎么走呢?
死都死不了,怎么出去呢?
安诺医疗已经没了,谈茵怎么带呢?
她好像真的,这辈子死都只能死在裴挽棠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