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她原本的模样,她怎么纠正在她身上犯下的错误,将她修复如初。
裴挽棠放在腿上的双手微微发抖,说:“我想了解她。”
霍姿不假思索地合了电脑,在裴挽棠对面坐下,用今早送她回家,在院子里看到一个画面作为开头:“21岁之前的何小姐像蹲在阴影里的猫,晒不到太阳,但会把头抬起来看那天万里无云……”
而25岁的何序,自说出那句“因为我负担不起一个人残缺的人生”后,已经昏昏沉沉睡了快三十个小时。
邻居阿姨忙了一天回来,急匆匆做好饭,喊女儿进来厨房。
晓洁:“怎么了妈?”
邻居阿姨递过来半碟菜和一碗粥:“把这个给你嘘嘘姐送上去。”
晓洁一听是给何序的,立刻上前接住。
邻居阿姨急声嘱咐:“不吃不要强求。”
晓洁:“我知道。”
“还睡着的话也不要硬叫,有反应就行,让她睡,睡够了再说以后的事儿。”
“知道了妈。”
“上去吧。”
晓洁三步并作两步上楼。
客厅的灯没开,何序卧室也黑着,明显还在睡。
晓洁就没吵她,按照妈妈说的轻叫两声,听到反应了,轻手轻脚给她掖掖被子,让她继续睡。
出来看到何序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晓洁绕过来按了按电源。
没电了,万一有人想联系她就麻烦了。
晓洁把自己的充电器拿上来插上,在旁边等了一会儿,屏幕亮起来,紧接着就有信息。
晓洁没想到何序的手机竟然没有密码,更没想到这年头还有人发彩信,她双击息屏的时候不小心点到屏幕通知,跳进来收件箱,看见一张图案模糊的缩略图。
往上,顶部号码栏显示彩信是一个未知号码发过来的。
事情到这儿本来就可以打住了,晓洁没有看别人隐私的坏习惯。
视线下移看到附带的文字信息,她静了静,鬼使神差地点开图片。
——是一副已经完成的拼图。拼图图案是一个年轻女人的背影,穿得很简单,模模糊糊拍在晚上,但熟悉她的人还是能一眼将她认出。
晓洁转头看了眼卧室方向,点击回退图片到缩略图状态,看着下面的文字。
【嘘嘘,我学会拼图了。】用正确的方式拼出正确的图案。
何序不知道,她在做梦。
梦里的场景还是暴雨夜的出租屋、摇晃的桌子和卧室能把人映照的一清二楚的窗子,她赤身裸。体,在和裴挽棠发生关系。
以往梦里的裴挽棠是绝对整齐体面的,高高在上的站着,而她狼狈丑陋地趴着,在一次又一次没有感情的刮擦挑弄里失去尊严和自我。
那个样子实在太难看了。
依旧会动情的叫声和湿黏发腻的水声像怪物,一声声嚎叫着要吃了她的肉,咬碎她的骨头。
她疼地在夜里叫。
今天梦里的裴挽棠竟然也脱了衣服,她还俯身下来,很用力地拥抱她,很耐心地抚摸她,亲吻她,然后——
很热烈地贴近她,贴紧她,跟她说:“嘘嘘,我爱你,很爱很爱你。”
何序浑身激灵,从梦里惊醒,四肢比之前更凉,心跳也像是失去控制一样,一下下重重撞击肋骨,像是要将她的骨头撞断,冲出身体。她急喘着抠抓住胸口的衣服,在床上坐了将近半小时,心跳才终于恢复正常,僵硬四肢也有了知觉。
这时候已经是次日上午十点,遮光窗帘让何序看不清楚外面的天气。
无所谓,晴天雨天都一样。
她只是有点饿了,想出去找点吃的。
手一撑碰到枕头边的手机,刺亮白光陡然亮起,照出大半个房间的轮廓。
何序本能转头过去,看见了昨晚收到的那条彩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