鹭洲大学的考场安排在新校区,从家里过去就二十分钟,很近。
所以她早上是睡饱了才起的,刷牙的时候还一心二用看了三集短剧,裤子来回换了两条,最后还去照了一下镜子才不慌不忙下来吃饭。
哦。
这么一想。
和西姐好像从早上起床就开始着急了,一会儿在她周围出现一下,一会儿出现一下。
但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只是在离开卫生间的时候,顺手把她脸拧过去,帮她把沾在下巴上的牙膏沫抹掉了,还在她提好裤子的时候,一把把她扽过去,给她拉拉链系扣子。
她当时还以为她想接吻,就凑过去亲了她很长时间。
现在想来——
她好着急呀。
但是不舍得催她,也没凶她。
何序舌尖抵着牙齿,隐隐约约从鸡蛋和鸡丝粥里尝出来了甜味,她把鸡丝用犬牙磨断,嚼一嚼,咽了下去。
与此同时,楼梯上的脚步声又出现了。
有“着急”这个前提在,真能听出来里面竭力按捺着的脾气。
何序抬头看过去,看到裴挽棠脸上已经彻底没有了表情,一路走过来,敲敲她手边的桌面:“饭在碗里,不是我脸上。”
说完把何序的头强行一转,往下一按:“吃饭。”
何序能吃很快。
她前头有一年吃饭狼吞虎咽的,方便面加卤蛋都能吃出山珍海味的感觉。
但是今天……
她不想吃快。
想看有人为她着急,想看那个人为她着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冷脸御姐。
很有气场和魅力。
何序余光扫了眼两手环胸,靠坐在沙发上的裴挽棠,把一口粥拆成两口往嘴里送。
胡代:“……”
家里的食物链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颠倒的。
终于吃完,裴挽棠一手何序一手她的背包,抄起来就往外走。车门“砰”的一声,何序扯扯身前服服服贴贴的安全带,瞥见驾驶位的裴挽棠随随便便把自己的安全带一按就去揉方向盘。
她腰旁边的衣服都被卡住了。
方向盘揉得像是要跟人飙车。
何序把视线收回来,慢慢腾腾抬了一下脚尖又踩回去。
“怦——”
车里响起只有她能听见的心跳。
裴挽棠把何序送到学校的时候,还有五分钟才开始入场,她仗着身份特事特办跟进来学校,在楼底下嘱咐:“不要紧张,平常心作答就可以了,你很聪明,正常发挥就能拿到好成绩。”
何序也觉得,上周末老师们给她安排了最后一次模拟考,她除了政治这种主观科目,其他基本没错,要不也不敢考试第一天就磨磨蹭蹭。
但是还是但是——
她不打算告诉裴挽棠,她夸人的时候很好听。
何序暗自忖了忖,原本只是挂在背包肩带上的手一点点攥紧,嘴唇也绷直压紧,揪着裴挽棠的衣袖小声说:“万一考不好怎么办?”
裴挽棠皱眉。
她一个当老板的,最反感手底下的人遇事说“不行”、“万一”、“可能”,她又不搞慈善,每个月那么高的工资养着他们,要的是任何时候都斩钉截铁,能独当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