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明明是他们占了我们的位置,而且他们先打了我们,你看我们被揍成什么样了!我们才是受害者!”
主任在办公室捶着桌子,“上回就打架了?!我看你们是无法无天了!叫你们家长过来!”
说到叫家长一帮人全都怂了,只有岑乐逸没事儿人一样,脸色都没变。
岑家夫妇向来不会因为这种事教训他,特别是白晏静,如果知道有人欺负她家儿子还要打她儿子一定不会觉得是岑乐逸的错,一定是别人欺负了岑乐逸,岑乐逸受不住才会回击,在白晏静眼里岑乐逸就是乖宝宝。
不过岑乐逸没打过架,被叫家长顶多是迟到太多次了。
而岑温茂是觉得男孩子打架是正常的,岑宴就在学校参与过打架,他很平常心,只要没有打进医院他都觉得不是大事。
所以岑乐逸不怕叫家长,甚至有点幸灾乐祸。
主任是知道岑乐逸那点子小九九的,想着这孩子最近进步飞快别太得意忘形了,就对岑乐逸道:“乐逸,你别在那里偷笑,其他人叫父母,你叫你哥过来,你亲哥岑宴,我跟他好好说说这件事。”
岑乐逸面色一变,苦着一张小脸蛋,求饶:“主任……”
主任咳嗽一声,“站好!今天我得好好跟你们家长讲这件事!”
岑乐逸不怕他爸妈就怕他亲哥,岑宴可不会惯着他。
这下岑乐逸彻底怂了,垂着头苦着张脸。
众人各自回了教室等家长过来,岑乐逸拖着沉重的身体回班里,发现班里人都空了,就只坐着一位同学。
那位同学岑乐逸不记得他叫什么名字,只好道:“那个同学……他们去哪里了?”
蔡景澄手里紧攥着水果刀,盯着岑乐逸,“都去实验楼了,现在就只有我和你。”
岑乐逸毫无察觉,坐回位置上翻着东西,“那个同学……这节课是化学课还是物理课?不好意思我忘了。”
“化学。”
“哦好谢谢,同学你怎么不过去?班里的人现在都过去了吧?”
蔡景澄背后藏着刀靠近岑乐逸,“你为什么总是叫我同学。”
岑乐逸尴尬地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蔡景澄靠近的步伐顿住,难以置信地问:“你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对……抱歉,我脸盲,高三了嘛,抬头就是黑板低头就是写题,我都混乱了,你不要介意,其实班里大部分人的名字我都记不清楚的,是我的原因。”
岑乐逸的确有点脸盲,他觉得精英班的人都长一样,神情都是差不多的,以至于他总是弄错人,每次喊人都会先在脑子里想几遍。
蔡景澄听不下去他的解释,愣了好久才喃喃地道:“你竟然连我是谁都不知道,所以这些年我的执着怨怼攀比在你眼里连屁都不是吗?”
岑乐逸没仔细听,他拿着一本书,“抱歉啊,如果你不舒服我可以帮你请假。”见面前的蔡景澄还是没反应,决定帮他请假匆匆走了。
教室里只剩下蔡景澄,蔡景澄觉得自己荒唐可笑,他笑自己这些年天天念着岑乐逸凭什么,天天瞧不起看不上岑乐逸,他以为岑乐逸一定恨极了他,但岑乐逸连他叫什么都不清楚,他像是挑梁的小丑,以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可他在别人眼里他连NPC都不是,是个没有名字没有长相的小丑。
蔡景澄松开了手,手里的水果刀掉在地上,觉得自己非常可悲。
再次抬起眼时,发现教室里多了个人,那人他认识,冷不丁被吓了一跳。
岑宴冷冷地盯着他看。
蔡景澄猛地退后两步,害怕地垂下头。
岑宴一步步靠近,从地上捡起水果刀用刀尖指着蔡景澄,“你想怎么用这把水果刀?想用这把水果刀刺伤谁?”
岑宴被主任叫过来,想着先去看看岑乐逸却见着岑乐逸与蔡景澄说着话又走了,踏入教室后才惊愕地发现蔡景澄掉落的水果刀。
蔡景澄连连退后,岑宴却继续拿着这把刀对准蔡景澄,蔡景澄一旦后退他便会往前走,直到刀尖就要划破蔡景澄脸颊上的肌肤才停下。
蔡景澄流着泪不敢抬头看他小时候的哥哥,却还是很委屈地道:“哥,我过得不好,我好后悔当初的选择,哥,你能不能带我回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岑宴眼神依旧是冷的,他扫着这位当了他五年的弟弟,面无表情地道:“我只是岑乐逸的哥哥,你是谁,凭什么喊我哥。”
蔡景澄泪如雨下,崩溃地道:“哥,我真的错了,我这几年过得太苦了,求你了,看在我们做了五年的兄弟,看在我念了这么多年还记得你的份儿上,求你,带我回家吧。”
蔡景澄几乎是在祈求,落在岑宴眼里未免觉得可笑。
同样是五岁,岑乐逸的五岁过得并不美好,他不懂什么是荣华富贵,不懂追求眼前的利益,只伤心被父母抛弃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家里,努力接受现实,努力长大。
蔡景澄的五岁却过得光鲜亮丽,不愿回到落魄的养父母那儿,甚至带着浓重的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