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皱眉:“玉玉,不懂事了啊。这么大的事,你起码和小盛商量一下。”
“等他这次回来,我会和他说的。”
“那你们两个,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
“我决定和他分开。”
“你们吵架了?”
“没有。”
“不要怪奶奶多嘴,小盛真是个好孩子。和他分开,以后不会再遇上这么好的人了。”
可她和他的人生早也南辕北辙。
他现如今的身份太复杂,牵连太多,安珏也有自己的骄傲,不想等到一切公布再黯然离场,显得她是逼不得已。
“奶奶,他其实,他……”可说这些做什么呢?平白惹老人家操心而已,安珏换了个说辞,“他家庭很好,特别好,我们两个不会有结果的。我已经和他走过一段很快乐的日子,知足了。这个决定对我们两个都好。”
奶奶沉默许久,摸着安珏的头发:“好,你的事情,你自己说了算。”
“奶奶,谢谢你。”
“有件事还没告诉你,小盛先前让人送了些东西过来。奶奶收着没动,我知道,那不是我们要得起的。”
奶奶摸索着进了屋,打开锁柜,把一叠协议文件交给安珏。
“如果你和小盛分开了,这些东西我们也该还给人家。”
揣着一叠沉重的心事回到澹怀坊,开了门,安珏刚把帆布包挂在鞋柜上,就听到厨房那边传出冰块落进玻璃杯的响动。
她拖鞋都没来得及穿,快步走进客厅,有点吃惊:“回来了?”
袭野站在岛台后,闻言放下正在看的资料,将冰啤冲进椴树蜂蜜水:“嗯,前面去哪了?”
“回家看奶奶。”
“你早说,我就和你一起去了。”
她忽然紧张:“你去做什么呢?”
他没察觉似的,扬眉:“不是说柴火间还有脸盆要卖给我?”
原来是之前在北京的玩笑话,她放了点心:“你也没提前和我说,你回来了呀。”
“想说的,你没接电话。”
安珏拿出手机,确实是开了静音——毕竟这些天总待在医院。
她调完模式,袭野已经喝完手中冰饮,走近了,拉住她的手。
可他手心还有冰珠,刺得她反射性地躲开。很快又镇定下来,回握住他,鼻尖抽动:“你回来前是不是泡过温泉?”
“没有,怎么?”
“身上一股子硫磺的味道呢,要不要先去洗个澡?”
“等会儿吧。”
一问一答间,安珏已经被他揽住腰,那种硫磺气息更刺鼻了。简直像硝烟。
今天的他有些不一样,但具体哪里不同,她也说不上。表面还是风调雨顺的,呼吸却带出湍流的引线。
她无端感到心慌,自觉现在还不是提出国留学的时机:“冰箱里没什么菜了,我叫点外卖吃?”
“我吃过了。茶几上有甜点,要不要尝尝?”
安珏点头,然后就被他带到了沙发前。
大小棕榈木盒由下至上堆叠,拉开系法别致的丝带,里头是婆罗洲蜂蜜千层糕,柚木冰酪和椰糖金砖。她心想他这趟是又回了南洋。但也只是说:“又给我带这么好的东西呀。”
“只怕你不收。”
“怎么可能,你送什么我都喜欢。”
话音才落,她就看到了另一个小小的盒子,首饰盒,正捧在他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