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关心,劳烦各位了。”张镰拱手谢过。
见没什么事,三更半夜的,大家伙也就散了,各自回家休息去了。
张镰确定人都走远了,这才回过身来,又仔细检查了下那两具尸体,却再没有其他发现。
“张大哥,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贼人进来。”杞幼娘担心地问道:“该不会是···晏都?”
张镰摇摇头,“应该不是。”若是晏都,早几年就可派人来刺杀他们,何必等到现在呢。
“我看刚才那几人不像是针对我们,似乎是想抓他的。”张镰抬头看了眼倒在地上直喘气的薛正言。
“他?薛公子?”幼娘疑惑地问道。
“嗯。”张镰点了点头,“夜深了,幼娘你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我来处理就好了。”
“好。”杞幼娘乖巧地应了一声,转身回了自己屋子,临进门前还不忘回头看了眼倒在地上的薛正言。心想,这薛公子到底是什么人啊?大半年前被张大哥救了回来,又与张大哥相识,现在还有人要来抓他,真是奇怪。
算了,这些事情自有张大哥处理,她也不必太操心。想着,她关了门,却是再难以入眠。
那边张镰也在伤脑筋,这两具尸体要怎么处理呢,总不能随便丢在院子里吧。那么大两个死人,不说明天会不会吓到幼娘,就是被别人看到了也不好,今晚的事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这两具尸体也要先藏起来,免得多生事端。
想了下,他看向薛正言住的屋子,只能先把那两具尸体丢了进去,稍后再想办法。
处理完尸体,他又看向地上的薛正言,问道:
“薛公子,你没事吧。”
薛正言听到他问话,点点头,又摆了摆手。
张镰也不知道他这是想表达什么意思,是有事还是没事?不过见他满脸的药粉,眼睛也睁不开,还不时咳嗽,便说道:
“来,我先扶你进屋。”说着,架起薛正言,把他扶进了自己屋子,又打了盆水来给他清洗头脸。
薛正言把脸洗干净,又喝了好几大杯水,终于彻底缓了下来。
“张,咳咳,张公子,咳咳,咳咳,今夜多谢公子相救。”
“不必言谢,就是不知这今晚的这些到底是何人?”张镰问到。
薛正言目光闪烁,“这,这,小生也不知。”
张镰见他眼神游移,似有掩饰之意,而且那些人明显是来抓他的,若不问明白,他和幼娘都可能会有危险。
“薛公子,这些人明显是来找你的,你不知道是谁派的吗?”
“我,我确实是不知道。”
“薛公子,照理说这连云寨历年也收留了不少要犯,与朝廷一向不对付,可也极少有人敢杀上连云寨来抓人。那些来找你的人,如此肆无忌惮,必定不是普通人。”而且他牵扯的,也绝对不是小事!
薛正言低着头,并不言语。
张镰叹了一声,将自己搜到的腰牌放到他的面前,道:
“这是从那两具尸体身上搜到的腰牌,薛公子,若你不愿意说,我也不能勉强,但看今日这情形,这些人敢潜入连云寨中抓你,对你是势在必得,就算这次退走了,他们已经知道了你的所在,以后也难保不会再来,若你不肯直言,恕张某人也帮不了你。”
话说到这里,薛正言哪里还能不懂得张镰的意思,只见他眉头紧锁,双手不由自主地握紧拳头,似乎内心纠结。
两人相对无言,屋内只有蜡烛燃烧的轻微噼啪声。许久,薛正言似乎下定了主意,长出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道:
“张公子,非是我不愿意告知你,实在是知道了这件事的人,最后都难逃一死啊。”
“到底是何事?张某洗耳恭听。”张镰问道,这里的人大都是戴罪之身,哪个又会惧怕死亡。
薛正言拿起桌上的那块令牌,用手指轻捻着上面的那个字,道:
“这是洪川卫营的令牌。”
“洪川卫营?就是距离此处两百多里外的洪川府驻军?”张镰问道。
“没错。”薛正言拿着那块令牌,指腹轻轻摩擦着那上面小小的字,声音低沉地道:“我被流放的地方,就是在这洪川卫营不远的苍鹭镇。”
深夜的烛光忽闪忽灭,摇曳的光线映照着薛正言消瘦的脸,他声音低沉,目光似回忆似惧怕地将自己这几年的经历对着张镰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