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奴婢服侍您梳洗吧。”茜儿站在床边轻声说道。
“嗯。”范媛媛扶着头坐起,也不知是不是昨夜睡得晚了,总觉得有些浑身无力,说话也有些鼻音。
茜儿忙伸手扶住她。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茜儿见她家小姐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皱起眉,关心问道。
“头有些晕。”范媛媛说完只觉得天旋地转,哎呦一声,又躺回床上去了。
“我再睡一会儿。”
茜儿站在床边,看着床上紧闭双目的少女,有些手足无措。小姐平日里最是自律,每日起床读书练琴,今日这是怎么了?难道是生病了?
想到这里,她有些担心,忙转身出去吩咐门外的嬷嬷赶紧去请大夫。
没半个时辰,大夫来了,范府大爷范慎和妻子安氏也赶了过来。
“大夫,怎么样了?”安氏见大夫把完了脉,忙问道。
“无妨,小姐就是感染了些风寒,待老夫开一方药,吃上两天就好了。”老大夫答道。
“没事就好,茜儿,你赶紧带张大夫去开药。”安氏听到女儿没什么大碍,心放下了一半。
下人们都退下后,安氏坐在床边,看着女儿小小脸蛋不如往日红润,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你说你爷爷,一直说让殿下与你成婚,这都几年了,亲事还没定下来。现在又让他去参加那尉国公主的选亲,这是把你置于何地,外面那些人要怎么议论,我的好孩子,都变成这样了!呜呜呜!”
“娘,您别哭。”范媛媛见到母亲落泪,忙挣扎着起身,道:“娘,您莫要这样了,爷爷这样做总是有他的道理的。”
“道理!什么道理能拿你女儿家的名节做儿戏,这婚事一拖再拖,陛下一直不松口,现在还闹出了选亲的事,外面的人要怎么看你!你,你今后可要怎么办?”安氏越想越气,又呜呜呜的哭起来。
她的女儿多好啊,是繁城闺秀的典范,身份地位样貌哪样都是一等一的,要嫁给什么样的男子不行,她本就不赞成公爹的想法,现在更是拖累着自己的女儿成了全繁城的笑话!
“夫人,你就别哭了,”旁边的范慎见此也劝道:“爹这样做肯定是为了我范氏一族考虑的,况且,只是让景逸参加,也并未说要他一定娶公主啊。”有些事情,他知道,可就算在家里也不方便对自己夫人明言。
“你!你!你!”安氏气急,一把拧起丈夫的耳朵。
“你就只会帮你那好外甥说话,你怎么不想想自己家闺女!到底哪个才是你亲生的?啊!”
“哎呦,哎呦,夫人你轻点。”范慎耳朵被拧地疼痛难当,忍不住求饶道。
“娘,您别这样了,咳咳,爹说的不无道理啊。”范媛媛见父母为了自己的事情争吵也忍不住劝解道。
“哼!”安氏一把放开丈夫的耳朵,气极地坐到了床边。这两父女,就是见不得人家说他们的好外甥好表哥一句!
“娘,”范媛媛轻轻拍着安氏的手臂,说道:“您看看现在我们范氏一族的处境,和在朝中的局势,我们虽看着繁华鼎盛,可是那是烈火烹油,被架在火上烤着的。女儿相信爷爷和表哥并不是不顾及女儿,只是他们也有为难之处。女儿更相信表哥的为人,不会做出伤害女儿的事情。您放心吧,啊!况且女儿也不是那等需要看人脸色的女子,那些小人背后的胡言乱语,我们不听便是了。我范氏一脉乃繁城大族,钟鸣鼎食之家,谁又敢给女儿脸色瞧了。”
安氏还想再言,可看到女儿惨白的小脸,又不忍继续说下去,只能转身吩咐道:
“静儿,你们好生照顾小姐。”又叹了口气道:“哎,娘明白了,你啊,最重要的是养好身子,其他的,也别乱想,万事都有我和你爹呢。”
“嗯。”范媛媛点头应到。
“那娘先回去了,你好生歇着。”
“好。”
安氏走出房门,范慎却落在屋里,只见他悄声对着女儿道:
“女儿,你放心吧,你爷爷肯定不会让景逸娶尉国公主的,现在这样只是权宜之计,你别乱想,安心养病。”
“嗯。”范媛媛微笑着点点头。
范慎说完,忙出门去追生气的妻子。
范媛媛望着走出门的父亲,还有在门外等着的母亲,苦涩的笑笑,父亲所说的,她又如何不知呢,可是,再怎么明白,再如何知道要顾全大局,心中却还是免不了酸涩。
正想着,茜儿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