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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改造火山岛下（第2页）

而此刻，在这火山深处复苏的，并非单纯的建木残魂，而是它遗留在天地规则中最原始的“回归本能”??当某一株植物吸收足够灵气并与特定地脉共鸣时，便会触发这一机制，试图重塑真身创造新的躯壳！

“原来如此……”张承道喃喃道，“它不是要夺舍寻木，它是想借寻木重生！”

【没错。】一个宏大得无法形容的声音在他心底响起，【吾非恶灵，亦无害意。我只是……想回来罢了。这个世界的草木日渐凋零，灵气衰微，若无人承接我的意志，百年之后，你们所谓的修仙之路也将彻底断绝。】

“那你也不能强行侵占别人的身躯！”张承道怒吼，“寻木也是生命，它也有选择的权利！”

【它早已选择了。从它自愿饮下第一口灵泉水起，从它主动扎根于这处灵穴起，它的命运就已注定。】

“放屁！”张承道双目赤红，“它当初只是个树枝，什么都不懂！是你在利用它的无知！”

沉默片刻，那声音再度响起：【那你告诉我，若我不归来，谁来维系这片天地的平衡？谁能阻止百年后的灵灭大劫？你？一个连金丹都没结成的小修士？】

张承道哑然。

他知道对方说的是事实。如今修真界资源枯竭，宗门争斗不断，低阶修士连一颗辟谷丹都要抢破头。倘若没有一场根本性的变革，别说飞升，就连筑基都将变成奢望。

可是??

“就算你要回来，也得堂堂正正！”他一字一句道，“而不是像贼一样钻进别人的身体里鸠占鹊巢！如果你真为了天下苍生，那就给我们一条共存的路！而不是逼我们成为你复活的祭品！”

这一次，那声音长久地沉默了。

风停了，浪静了，连火山深处的轰鸣也渐渐平息。唯有寻木依旧伫立原地，青铜色的树干微微颤抖，仿佛在承受巨大的痛苦与挣扎。

终于，那声音再次响起，却不再高高在上，反而透着一丝疲惫与悲凉：

【你说得对……我错了。我沉睡太久，忘了众生皆有自主之权。若真要归来，便该以平等之姿，而非主宰之势。】

随着这句话落下，那股压迫感骤然消散。扭曲的树木恢复原状，暴动的根系缩回泥土，就连海面的漩涡也开始缓缓平复。

张承道不敢大意，立刻催动全部灵力，将剩余的【封灵印】打入地面，暂时封锁了地底木脉的活性。池映月也强撑伤体，重新启动七十二湖的灵水循环，为整个生态区注入稳定力量。

三天后，火山岛恢复宁静。

寻木虽未完全褪去青铜色泽，但已不再散发威压，枝叶间重新焕发出柔和绿意。它虚弱地说道：【那位大人……收回了执念。他答应给予我们一段缓冲期，允许我继续作为独立个体存在，直到找到真正愿意承载他意志的容器。】

“容器？”池映月皱眉。

【嗯。不是强迫，而是自愿献身者。只有心灵纯净、愿为万灵牺牲之人，才能成为新一任“建木使者”。届时，他不会夺舍，而是与其共生，共同守护这片天地。】

张承道长长吁出一口气：“总算没酿成大祸。”

但他心里清楚，这只是风暴前的宁静。那个问题依然悬而未决??

谁，愿意成为下一个建木？

一个月后，白石仙宗召开临时大会。

张承道将此事全盘托出，引来轩然大波。有人主张立刻封禁火山岛，永绝后患；有人则认为这是千载难逢的机缘，应当广招弟子测试契合度；更有激进者提议发动战争，夺取天下所有灵植，强制催生“使者”。

最终，还是宗主一锤定音：“此事关乎天地大道，不可轻率。自即日起，设立‘建木试炼场’，凡我宗弟子，年满十六且修为达筑基以上者，皆可自愿报名参与考验。通过者，方有资格接触寻木核心。”

决议既下，四方震动。

短短半月，报名人数突破三千。其中包括不少其他宗门偷偷混入的探子，也有隐世家族派出的天才少年。甚至连一向避世不出的“药王谷”，也遣来一名白衣少女，据说精通十万种毒草，能辨万物本源。

而在这纷乱局势中，唯有那棵寻木静静伫立火山之巅，日复一日伸展枝叶，默默等待着那个可能永远不会到来的答案。

某个深夜，张承道独自登顶，坐在寻木之下仰望星空。

“你在想什么？”他轻声问。

【我在想，或许真正的答案，并不在谁去做“容器”，而在我们能否学会尊重每一株草、每一棵树、每一份微小的生命。】

寻木的声音温柔如风，【也许，当我们不再把自然当作工具之时，建木才会真正归来。】

张承道怔住，良久，缓缓笑了。

夜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