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卫,各个都是山石成精,块头大,力气猛,干起活儿来更是一干一个利索,直接排成队伍,扛着这海外三山的诸多宝贝,就往阆苑仙境里面搬运。
什么灵玉,什么宝珠,人参灵芝,成箱成箱地往里面运,简直是和搬。。。
风停了,铃声却未止。
那一声“叮”仿佛嵌入了天地的脉搏,在长安上空回荡不息。白泽书化作的光雨洒落四方,每一粒都承载着一段被封印的记忆、一种未曾实现的可能。九万三千六百二十一道意识在心象领域中缓缓苏醒,他们不再是被动接受命运的蝼蚁,而是主动执笔书写未来的共谋者。
玄官跪坐在四卦炉前,气息微弱如残烛,但眼神清明得如同初雪拂过的山巅。他的身体已濒临极限??强行开启“心象启”咒文,耗尽了监天令与烛龙之血的双重力量,经脉寸断,魂识几近溃散。可他没有倒下,只是将手掌贴在炉壁之上,任由滚烫的金属灼烧皮肉,发出滋滋轻响。
“还没完。”他低声说,“真正的开始,才刚刚到来。”
就在此时,太极殿外传来急促脚步声。华柔娅奔入大殿,发丝凌乱,脸色苍白:“北方九塔……动了!”
众人皆惊。
郭子仪立即下令封锁边境,叶法善则掐指推演天机,片刻后猛地睁眼:“不好!那九座黑塔并非死物,它们是‘时空锚点’,正以归墟之力逆向抽取现实气运!每过一个时辰,长安的灵气便稀薄一分,百姓梦境中开始出现相同的幻象??一座燃烧的城市,一个披黑袍的身影站在废墟中央,低语着:‘献祭吧,真君归来。’”
“那是我。”玄官平静地说,“未来之我的投影,正在通过这些塔渗透现世。他在试图提前唤醒沉睡于昆仑的帝君意志,让宿命闭环加速运转。”
沈清容凝视着他:“你已经见过他了,对吗?那个堕入归墟七百年后的你。”
“见过了。”玄官点头,“他也曾想反抗,也曾挣扎,但他最终选择了毁灭。因为他以为,只有彻底终结一切,才能结束轮回的痛苦。可我现在明白,逃避不是答案,哪怕是用毁灭来终结痛苦,也是一种懦弱。”
他艰难起身,从怀中取出一枚晶莹冰片??正是少女从昆仑带回的帝君金发所化的信物。此刻,冰片内部的金丝正剧烈跳动,仿佛有生命般蠕动成一条细小龙形。
“这是‘初代真君’的心念残影。”沈清容低声道,“它不只是遗物,更是一把钥匙,能打开通往昆仑墟最深处的‘命锁之门’。”
“我要去。”玄官说,“这一次,我不再逆行时光,而是直面终点。”
“你若去,便是踏入归墟边缘。”叶法善沉声警告,“那里没有时间,没有空间,唯有无数交错的命运线纠缠成网。一步踏错,神魂永灭。”
“可若不去,我们所做的一切都将化为泡影。”玄官望向七碑,“新道统刚立,人心初聚,若让未来之我借九塔之力反向污染现实,那么今日所有人的牺牲,都不过是为那场终焉盛宴添了一把柴火。”
殿内寂静无声。
良久,华柔娅走上前,握住他的手:“这一次,别想着独自承担。让我陪你。”
“不行。”玄官摇头,“你需要镇守四卦炉,维系心象领域的稳定。若你在,哪怕只有一丝联系不断,我就能找到回来的路。”
她咬唇,眼中泪光闪动,终是退后一步,轻轻点头。
第七日黄昏,玄官整衣出征。
他不再穿监天司祭服,也不佩兵刃,只披一件粗麻布袍,腰间仍系着那枚铜铃。陈玄礼坐在轮椅上,亲自为他点燃三炷香,插于殿前石炉之中。
“此去无归路,愿你心中灯不灭。”老人喃喃。
郭子仪率十万将士列阵相送,叶法善布下“九宫护灵阵”,以防邪祟趁虚而入。沈清容取出龟甲,卜得一卦:**震雷出于地,君子以恐惧修省**。
“凶中有吉。”她说,“生死一线,唯心可渡。”
玄官踏上北行之路。
一路风沙扑面,天地色变。越往北,空气越是寒冷刺骨,草木枯萎,连飞鸟都不敢掠过。当他抵达长城之时,远方九塔已如九根巨柱贯穿苍穹,幽蓝火焰熊熊燃烧,映照出一片扭曲虚空。百丈之外,地面裂开无数缝隙,喷涌出黑色雾气,其中隐约可见无数修士亡魂徘徊嘶吼,口中反复呢喃:
>“真君非君,归墟将启,万灵当祭。”
玄官没有停留,径直走入那片禁域。
刹那间,时空错乱。
他看见自己登基称帝,脚下百族臣服;又见自己焚毁典籍,屠戮同道;再看自己孤身立于宇宙尽头,望着星辰一颗颗熄灭……这些都是未来的片段,是“他”走过的路,也是“他”无法逃脱的结局。
但他只是闭眼,轻声道:“我知道你会来,我也知道你想说什么。可这一次,我不是来听你劝降的。”
话音落下,腰间铜铃再响。
**叮??**
清音破妄,万象崩解。
眼前的幻象如玻璃般碎裂,露出真实景象:九塔之间,竟浮现出一座倒悬的宫殿,通体漆黑,形似棺椁,其上铭刻着古老符文,正是《归墟篇》中记载的“命锁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