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掸了掸烟灰,声音听不出情绪,“周家野心太大,树大招风,收敛点,是好事。”
周京辞咬牙切齿,“我谢谢你!”
季砚深没再应声。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顾南淮与季棠走了进来,将多份协议置于桌面。
季砚深用那只尚不灵活的左手,在每一份文件上,一笔一划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最后一笔落下,他与周家,自此两清。
周京辞带着自家那份协议,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会议室只剩下季砚深、顾南淮与季棠。
“后续台前的业务,由我姐打理,跟你对接。”季砚深看着顾南淮,语气平淡,“我准备带季清晏去瑞士,以后,在那边定居。”
瑞士。
季棠喉咙一哽。
那是们那个混账父亲带着私生子飞机失事,尸骨无存的地方。
也是阿深心底,一道从未愈合、溃烂发脓的旧伤。
顾南淮目光在他苍白的面容上停留一瞬,没有多余的话,只淡淡颔首。
“好。”
他们各自散去。
。。。。。。
雪后初霁,阳光照在积雪上,刺得人眼睛生疼。
住院部门口,叶婵笔直地跪在冰冷的雪水里,寒风卷着湿气,冻得她面色通红,嘴唇发紫。
她费尽周折才打听到,季砚深带着晏晏住在这里。
这时,一辆黑色迈巴赫疾驰而来,碾过路面的坑洼,脏污的泥浆“哗”地溅起,泼了她一身。
车子在前方停下。
叶婵没有起身,膝盖在雪水里踉跄着挪动,扑到车门前,手指死死扒住车窗边缘,声音嘶哑。
“季哥!我求求你。。。。。。让我见见晏晏,就见一面!我求求你!”
裤子早已磨破,膝盖渗出的鲜血混着泥泞的雪水,她却像感觉不到任何的疼意。
车内,季砚深垂首,指腹按压着太阳穴,声音冷得像坚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