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他,以为是我喜欢丑东西,所以他才喜欢上我绣的丑东西。
而我却以为他本来就喜欢丑东西,所以才会喜欢上我这个绣丑东西的人。
殊不知,打从一开始,他就喜欢我,我就喜欢他。
我们是两个笨蛋,虽然总和丑东西过不去,但从未和爱过不去。
我们之间的误会从来都没有说清,也从来都没有解除。
但这并不影响我们相爱。
不是吗?
这也是我和崔恕的一种默契。
一阵风来,静静吹动满园葳蕤花草。
崔恕的掌心暴露在空气中,血迹渐渐干涸凝结。
在我的监督下,他很是自觉的去处理了伤口。
我有些好奇,刚才崔恕是怎么找到我的,便随口问了句:
“哎,你们俩谁说说,崔恕怎么知道我在前院的?”
我问的分明是大大和小小,谁知它们一叫,正在为伤口缠绷带的崔恕便回过头来,答道:
“每次我做错了事,你虽然不和我撒气,却都会躲得离我远远的。所以我就想,哪里离我最远,你就一定在哪里。”
崔恕的声音极度平静。
可我喉咙却没由来的一苦。
去找一个离自己很远的人,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
我说的不仅仅是这次我和崔恕闹矛盾,还有我以前的每次死亡。
在过去的那些轮回中,崔恕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我死后,他得不到我的回应,会不会是以为我生气了,所以一直在找我?
我的少年郎找了我将近一百次,找了我将近八年。
然后,他终于在这第九十九次的轮回中找到了我,并确定了我并没有生他的气。
他一定会为此松了口气吧。
所以他现在才会又对我补充道:
“栀栀,谢谢你一直以来,从没生过我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