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纪尚轻,以前叫我一声嫂嫂,无论是见识还是根基,都还不足以参与皇权斗争。
如此这般,真正处于擂台之上的人,就只有崔恕和崔恒了。
崔恒母族势力庞大,牵连关系盘根错节,自有他的一批党羽。
而反观崔恕。
他势单力薄,好像除我父亲之外,似乎并没有太多人愿与崔恕统一战线。
哦,也不对。
以前是有的。
只是都被崔恕一一拒绝掉了。
我有时也搞不太懂崔恕这个人。
我平时觉得他做事很用功,政绩做的也一向不差,看上去对那个位置很有愿景。
但崔恕有时又会给我另一种感觉。
那就是他其实什么都不想做,只是想做个闲散王爷。
我过去也曾问过他的。
“阿恕,你的愿望是什么?”
“当个普通人,和你周游各地。”
我一下子就笑了。
“你又在胡说八道了,你可是宁王,怎么能放着百姓们不管呢?皇祖母说过的,王子公主享万民供奉,自然就要有他们应尽的职责。”
那时的崔恕也笑,眉眼清风霁月,温柔如画。
“栀栀,你问的是阿恕的愿望,又不是问的宁王的愿望,那我自然是回答阿恕的愿望了。”
“可你就是宁王啊——那我换个问法,宁王殿下,你的愿望是什么?”
我依稀记得,那次也是一年春。
崔恕坐在马上,怀中是刚从宫里领回的圣旨。
南方水患,他又要离开。
我一路送他到城门,他把我放下马,然后揉了揉我的脸。
“——还是当个普通人,和你周游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