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一人,标志性的月白衣袍,正是天昭院大师兄江既白。他脸上少见的收敛了笑意,眼神平静无波,落在赵锋身上,让后者瞬间如坠冰窟。
而在江既白身侧半步之后,懒洋洋地倚着一根翠竹的,是一个身着暗红色衣衣袍的男子。他身量颇高,面容俊美得近乎妖异,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慵懒。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腰间悬着的那柄暗红色长剑,剑穗缠着几颗鸽血般殷红的玉珠,在阳光下折射出妖异的光泽。他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诮,目光扫过狼狈的慕青萝和一脸凶相的赵锋,仿佛在看一场无聊的闹剧。
慕青萝的视线落在那人腰间的红色长剑,立刻猜到了这位和江即白一同出场的人是晏绯,天昭院排行第三的弟子。
“大、大师兄……晏师兄……”赵锋看到这两人,嚣张气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脸色惨白,声音都变了调。江既白的温和在他眼中比什么都可怕,而晏绯的慵懒背后,是宗门内出了名的不好惹和记仇。
江既白并未理会赵锋,他的目光先落在扑倒在地的慕青萝身上,在她明显不适的手肘和膝盖处停留了一瞬,随即转向滚落在一旁的新木剑上,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晏绯则嗤笑一声,抱着他那柄暗红长剑,慢悠悠地开口,声音带着一种独特的、懒洋洋的磁性:“哟,挺热闹啊。赵锋是吧?没听说过这名字啊,外院的吧。本事不大,胆子倒是不小,跑到内门的地头撒野,还欺负到我们小师妹头上了?”他“小师妹”三个字咬得有点重,带着点戏谑,眼神却冷了下来。
赵锋吓得腿肚子都在打颤:“晏、晏师兄误会!是、是她先撞我的……”
“哦?”晏绯挑眉,目光扫过慕青萝摔出去的位置,再看向赵锋站的位置,嘴角的讥讽更深了,“撞得挺有水平啊,把自己撞飞出去,把别人撞得扑倒在你前面?这力道控制,啧啧,不去漱玉院学弹琴真是屈才了。”
赵锋还想辩解,却比江即白的话语打断。
江既白语气依旧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欺凌同门,强抢器物,颠倒黑白。赵锋,你可知天衍宗门规第七条是什么?”
赵锋冷汗涔涔而下:“……同、同门弟子,不得相残”
“看来还没忘干净。”江既白淡淡道,“念你初犯,禁足思过崖七日,抄写门规三百遍。若有再犯,我必将事情禀明师尊,然你废去修为,被逐出宗门。”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锤,砸在赵锋心上。
“大师兄!我……”赵锋还想求饶。
“滚。”晏绯懒洋洋地吐出一个字,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刀子。
赵锋再不敢有丝毫停留,连滚带爬地跑了,背影狼狈至极。
江既白这才缓步走到慕青萝面前,微微垂眸看着她:“能起来吗?”
慕青萝忍着痛,避开江既白伸出的手,自己撑着地面,有些摇晃但异常倔强地站了起来。她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默默走过去,弯腰捡起自己的新木剑,紧紧抱在怀里,站得笔直,尽管膝盖还在隐隐作痛。
晏绯看着她的动作,狭长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
江既白收回手,目光在她抱紧的剑上扫过,语气听不出情绪:“璇玑院改的剑?”
“……是。”慕青萝低声回答。
“嗯。”江既白只应了一声,没再多问,转而道,“根骨弱,不是逞能的理由。下次遇到这等事,不必硬拼,保全自身为上。”
他的话语依旧是温和的教导,却让慕青萝觉得比训斥更难受。她抿着唇,没说话。
“呵,小师妹看着弱不禁风,倒是有股子狠劲儿。”晏绯抱着剑走过来,目光在慕青萝磕破的袖子和膝盖上溜了一圈,语气带着点慵懒的调侃,“不过嘛,下次撞人软肋,记得再往下三寸,效果更好。跟软脚虾似的被人撞倒,太丢咱们天昭院的脸了。”他这话看似在教,实则也是在刺慕青萝刚才的狼狈。
慕青萝:“……”
“好了。”江既白打断了晏绯的毒舌,对慕青萝道,“回去处理下伤口。今日之事,我不会告知师尊的。”他说完,微微颔首,便转身离去,月白色的背影从容依旧。
慕青萝神色一凌,他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她果然想要离这位大师兄远一点。
晏绯耸耸肩,也懒得再多说什么,只是临走前,又瞥了一眼慕青萝紧紧抱着的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抱着他那柄醒目的暗红长剑,懒洋洋地跟上了江既白。
慕青萝抱着剑,看着两人一前一后消失在竹径深处。这两位师兄秉性不同,一个温和疏离,一个慵懒毒舌,却都带着让她喘不过气的压力。
慕青萝回想起她记得的游戏剧情,天昭院算上游戏主角总共五位弟子,其中四位自己都已经见过了。
还有一位没见到的是四师兄轩辕玉珩。
哎,她有预感,总不会是什么好相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