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的气势所迫,沈清铭退后一步,慌忙摆了摆手,“我没有……”
他偷偷溜出来已经让他爹不高兴了,若是再扣上惹是生非的帽子,不用想就知道他爹要怎么罚他。
“咳咳,”沈清铭清清嗓子,“刚才只是一时口误,盛师妹,盛师妹。”
“哗啦”一声,季扶光手中折扇展开。
沈清铭全身抖了一下,只觉得他的一举一动都饱含危险。
季扶光唇角那抹森然笑意加深,慢悠悠道:“沈师弟,令尊近几日与我一道操持内门选拔,事务繁忙。我想,这等孩童戏言,就不要去烦扰他老人家了吧?小师妹的事,还是由我这个师兄安排,你说呢?”
“对,对,师兄说的是……”沈清铭再度后退,他隐约觉得,绝对不要顶撞这时候的季扶光,不然下场一定会非常惨。
“既然沈师弟明白,那就回去好好记住今日之事,不要再忘了。”
季扶光收回目光,淡淡下了逐客令。
沈清铭瞥了一眼盛知意,行了一个礼离开。
盛知意看着沈清铭渐行渐远,抿了一下嘴唇。
也不知道季扶光和沈清铭八字到底是哪里不合,上次见到沈清铭的时候,季扶光好像也不怎么高兴。
难道是少爷与少爷之间相互排斥么?
她想了想,主动卖乖,轻轻喊了一句:“师兄……”
季扶光却恍若未闻,沿着竹林小径徐徐前行。
陈怀玉抱着一坛酒跟在后面。
她刚才在路口巧遇季扶光,这片竹林小径太过狭窄,只能穿过去再御剑回府,她心痒难耐,如果是别人,早就强行开路了,但她毕竟欠季扶光人情,当即老老实实抱着酒坛跟在身后。
这时候见季扶光往前,立刻迫不及待跟上。
方才他们三人之间的暗潮涌动,陈怀玉是一点没去看,她不断低头嗅着酒坛之中的香味,迫不及待想要回去痛饮。
盛知意眼睁睁看着季扶光从她身边擦肩而过,对她视若无睹。
忽略掉心中酸楚,她咬了咬嘴唇,坠在两人身后。
季扶光一边走着,摇了摇折扇,声音清润:“陈长老。”
陈怀玉立刻抬起头,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很亲热地应着季扶光:“师弟,怎么了?”
“这是你新酿的酒?”季扶光调转折扇,指了指陈怀玉的酒坛,状似闲聊。
“是啊!”一提到酒,陈怀玉更是喜不自胜,她自吹自擂道:“这次的酒醇厚浓香,风味和上一次又有不同,实在是酒中极品。”
还是多亏了季扶光帮她改良法诀,这家伙举一反三,告诉她有几处可以稍作变化,果然,酿出的酒次次不同。
想到这里,陈怀玉的眼神更加热切。
盛知意听到这话,心中却是一突,一股不好的预感顺着脊背蔓延上来,她猛地抬起头,求饶似的看向季扶光。
察觉到她投来的目光,季扶光微微转过头,两人眼神隔空相望。
杏眼之中充满恳求与惧怕,凤眸却冰冷又残忍。
季扶光缓缓勾起唇角,透着一丝明知故犯的恶意,声音柔和清润:
“上次的酒……”
“上次的酒自然也不错!我分给了好几个人,都说清雅绵长,与‘天仙醉’颇为相似,最重要的是,有酒意却不醉人,连三岁稚童都能喝,还有几位长老要我再分给他们的孙子呢……”
瞬间,盛知意脸色惨白,她的身形摇摇欲坠,如风中落叶。
陈怀玉的话清晰又直接,她再也找不到一个理由可以掩饰。
那一晚,她……根本没有喝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