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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自己同他人不一样呢?
应该是从他第一天踏足医学博物馆,看见大厅中央那具骷髅架子的时候吧。
它独自矗立在大厅中央,从里到外的坦露出自己的一切,头顶的灯光打在它光滑的骨头上,光可鉴人,可却无人为这美妙的一幕停留驻足。
可他注意到了,他停下脚步,痴迷地望着它。
从那一天开始,他决定学医。
作为萨缪尔家族的一员,学医并不是多困难的事情,即便他是个蠢材,也有足够优渥的资源将他堆砌成一个天才了,更何况他很聪明。
但他学医并不是为了救人,更不是利用这一手高超的医术来去置换什么资源,他纯粹是迷恋于人体精妙的构造罢了。
可从那开始,即便他在心中并不愿承认,但他将人体看作是一件无与伦比的宝物,自然的恩赐的同时,也对现实生活中的人产生了深深的厌恶。
人类的温度、气息以及他们在交际过程中所催生出的一切,都令他厌烦。
唯独自己,他唯独爱着自己。
但时间长了,一个人也会感到孤独。
他不禁想,如果有一个跟自己流着相同血液的人,陪伴着自己,那他可以接受吗?
他深思熟虑了很长一段时间。
答案是,他对此期待不已。
他决定结婚了。
妻子也是同他地位相近的人,家族的人都很开心,因为结婚同样是一件利益置换的事情,能够将他这个对家族作用不大,又足够奇葩的人员置换出去,对他们来说,简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无所谓爱不爱,他也是,他的妻子也是。
可他想要的与其他人都不同,他只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女儿。
可是,做不到。
他果然对于现实中的人类,无法产生任何欲望。
而即便是科技发达的现在,人们仍然无法掌握人工生育这一门难题,而他也不愿意用这种方法去拥有自己的“半身”。
他想要属于自己孩子,但他无法产生欲望。
而没有欲望,他就永远无法创造“另一个自己”。
直到那天,他站在露台上,夜很黑,路灯昏黄,只照亮了阶下的一小片路。
他看见了一个小小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出来,抬起头,望向他。
就那么一瞬间,他知道,就是她了。
他不再感到孤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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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开始变得棘手了,雪代深吸了一口气。
兰文看上去像一个因为男性|功能缺失,而导致心理压抑的变态,至少一个正常人是不会对着一位没有血缘关系且年龄相仿的女性,说出我想让你成为我的女儿这种话。
更遑论他对待她的方式,完全不是对待一个女儿应该有的。
“如果是这样的条件,那我没办法接受。”
是陪着暴君玩性命攸关的游戏,还是陪着兰文玩变态的角色扮演,纵使雪代两个都不想选,但很明显,虽然第一个她已经在玩了,但第二个她应该还有拒绝的权利,大不了再找其他的办法。
对于雪代的回答,兰文并不意外,每个人对事情的接受程度都是循序渐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