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还吐出三个字:“魏敏如。她不仅坏,还蠢。以为这能吓到我。”
娇娇也明白了:“她看上了王爷,想让你消失,但又不敢害人,只能把我们绑了扔到这乱葬岗,至于在这里,我们是被吓死,还是被狼咬死,都跟她无关了。”
江月还与娇娇互相搀扶,出了魏府后的方向,是朝东面,那就是他们从翻云镇回来的方向,只要一直往南走,就能回到扎兰。可眼下因为蒙参与昼国的动乱,城门紧闭,她们若想回城,怕是困难。
思忖片刻,江月还道:“她也算帮了我们,走,我们去盲人村。”
娇娇还在惊恐之中,走出乱葬岗,她脸色才好些。天已大亮,暑气也上来了,江月还与娇娇却一刻也不停歇地走。
到盲人村时,已是傍晚时分,江月还与娇娇不动声色地进了盲人村,找到之前那个母亲溺亡的姑娘,在她家落了脚。
姑娘名唤何菱,一双眼睛仍红肿着,原本她与别村有一门亲事,就快要成亲了,因为眼盲被退了婚,如今母亲惨死,也因为眼盲,也无法为母亲披麻戴孝,整日坐在家门口以泪洗面。
江月还看着何菱,越看越觉得眼熟,她倏尔想起袁高山那个妾室。
问何菱:“你姐姐,可是嫁给了袁高山?”
何菱点头,“是,之前姐姐每个月都回来看我跟阿娘,可自从我们眼盲,她便再也没回来过了。”
江月还道:“你姐姐想救你们,日日夜夜在袁府痛哭,可她被锁在房中,没办法。”
何菱面露惊讶之色,过了一会儿,才湿了眼睛,“我还以为姐姐,她不要我们了。”
娇娇小声问:“要不,我们将曼陀丸先给何菱姑娘服用。”
江月还摇头:“我们的曼陀丸不够,若给她吃了,附近的村民便会虎视眈眈,于我们而言,并无益处。等将来大局已定,或者等青霄回来,我们再施药。”
娇娇连忙点头。
那夜,盲人村里并不安宁,来了一些黑衣人,把这些盲人都汇聚在一起,让他们明日一早到扎兰城外聚众闹事。江月还与娇娇伪装成盲人,也混入其中。
那人说:“明日去了就喊‘蒙参人滚出昼国还我公道’等事情结束后,我便给你们眼盲的解药。”
江月还听了这个声音,觉得十分耳熟,抬头看了一眼,原来是跟着袁高山的一个参将,他们都没穿军装,身着普通老百姓的衣物,江月还怕他认出自己,一直低着头。第二日,天不亮,这些人便驱赶着盲人村的盲人们,一路往扎兰城走去。
原本紧闭的城门,也打开了,但只让这些盲人们进去,其他人仍不得进入。
盲人村的盲人们为了解药,只能任其摆布,各个哭喊,蒙参人毒害了他们的眼睛,不少百姓也跟着盲人们游行,尤其是一些意气风发的少年们,痛恨地骂道:“蒙参狗屠戮百姓,草菅人命,见一个杀一个!”
而那个参将,不知不觉已退出了人群。今日这个阵仗比前日更加声势浩大,越来越多的百姓加入游行。
从前蒙参人开的药铺,人满为患,而今每一家都被□□掠,空空如也,街市上躺着一具蒙参人的尸首,浑身上下伤痕累累,让人看了触目惊心。
经过萦香楼时,江月还看见了魏敏君,以及身旁的孟力,而孟力也看到了他们,想跟她们对话,江月还给了他一个噤声的手势。
等人群多到占据整条街道时,江月还与娇娇这才领着何菱,悄然退出队伍,来了萦香楼,这才发现萦香楼内也一片狼藉。
孟力解释:“昨天,有人涌进来打砸,让我们交出蒙参舞姬。形势一日比一日坏了。”
魏敏君仍愁眉不展,“忙问谢凌呢?怎么没跟你们一处?”
江月还没说实话,只说:“魏姐姐,我跟娇娇,半夜被魏二小姐绑了,丢去了乱葬岗。”
等魏敏君不在,江月还才将谢凌去军营的事,告诉了孟力,并且叮嘱孟力,一定要看好魏敏君,千万不能让她回魏家。
“娇娇,你留在萦香楼,我去一趟袁府。”
娇娇知道她有自己的打算,便也没多问,只叮嘱她要当心。
到了袁府,江月还自称是来给袁夫人看病的,守卫也认得她,便没多问,就让她进去了。然而,江月还没直接去找袁夫人,而是去找了袁高山的妾室。
那姬妾被锁在一个偏僻的小院里,还没走近,便听见了她的哭闹。
“救救我母亲与妹妹吧,救救她们吧!”
江月还悄然靠近,隔着窗子问:“小夫人,你妹妹是不是叫何菱,而你叫何花?”
那姬妾立刻停止了哭泣,“你是谁?你怎么知道?”
江月还便把她去盲人村的事说了,只是没讲她母亲溺亡之事。
江月还道:“我可以救你妹妹,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何花一听,扑到窗子前,“怎么救?”
江月还贴到窗边,小声道:“你帮我演一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