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色不变,眉眼之中却有一股锐气,那锐气势如破竹,瞧得对面的高易行微微失神。
见高易行手中拿着玉笛,却不出手,韩纪便准备先发制人。
她方上前一步,高易行却突然后撤一步,大声道:“清妙师姐,我打不过你,我认输了。”
韩纪脸色微变,道:“你……打都不打便认输?”
高易行朝着韩纪微微一笑,道:“是的,我认输了。”
韩纪简直呆住了,她从未想过,在这种门内比武之中,居然会有弟子认输。
她站在原地,道:“二人比试,怎可未战先怯,不战而降。”
高易行闻言并不恼怒,他将玉笛插入腰间,神情自若地说:“我明知打不过你,还要与你相争,岂非蠢货一个;玉苍派弟子门内选拔,只分输赢不伤性命,不管是你去还是我去,咱们都是玉苍派的人,我的实力不如你,却在此处损耗你的力气,让你无法全力与其他门派的弟子比试,这岂非是我的罪过?比起成为一个犯下罪过的大大蠢货,我比较喜欢成为玉苍派之耻。”
说罢,他大笑着走下比武台,边走边道:“楚师姐,早些回去休息吧,明日恐怕还有硬仗要打呢。”
他的这番话,算是让韩纪开了眼界,也给韩纪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当然,第三日晋级弟子抽签时,韩纪给更多人留下了更深刻的印象,运气极好的她再次轮空一场。
这一次,便是韩纪也不得不怀疑魏九为了帮她背地里使了什么手段,可是纸蝶是她自己抓的,魏九如何能算准她会抓哪只纸蝶呢?
第四日,剩下的十二名弟子再次抽签确定对手,韩纪抓住纸蝶,看向光幕。
这一次,她对战的是位叫做颜如月的女弟子。
韩纪一步一步走到比武台上时,颜如月靠着比武台上升起的木柱,十分惬意地挥动着手中的折扇,那模样不像来比武,倒想来看戏。
由于此时只有六场比赛,比武台下高高低低站着许多弟子,这些弟子纷纷低声议论着:“也不知道是楚清妙赢还是颜如月赢,这个颜如月,怪得很,恐怕不好对付。”
“可楚清妙也不差呀,从前门内比试,她也经常闯进前十呢。”
“修为差不差不知道,人品见不得多好,如果不是她——”
“好啦好啦,掌门再三发话,说不能讲这些事情,你想挨罚吗?”
议论声中,有夸赞声,自然也有责备声,韩纪听得一清二楚,毫不在意。
细细观察着她神情的颜如月微微一笑,作了一揖。
韩纪前些日子观摩过颜如月的比赛,她心中十分清楚,颜如月手中那柄折扇暗藏玄机。
那柄折扇以幻影木为骨,天生藤抽丝制成扇面,合可召出藤蔓化作长鞭,分可布下幻阵诱人迷失,展则筑下屏障阻断路径,对于此时的她来说,确实有些难以应对。
韩纪正思索如何对付她,颜如月便笑嘻嘻道:“清妙师姐,这擂台我也打累了,不如我们换一个方式决出胜负如何?”
韩纪呆住了,道:“换……换成什么方式?”
颜如月慢摇折扇,目光缓缓移到远处的擂台上,缓缓道:“咱两要决出胜负,不一定要动手,毕竟修为相近,又都是花容月貌的女儿家,在这里拼了命打一场有何意义?不如这样,咱两赌一把,谁赢了谁就胜出,如何?”
韩纪挑眉,反驳道:“要赌怎么前几日不赌,遇上我你就要赌了?”
颜如月嫣然一笑,道:“那些臭男人,赌瘾大得很,赌品还不好。输了,怪天怪地怪风怪雨不怪自己,赢了嘛,全都是他一个人的功劳,我才不乐意和他们赌,我就乐意和女孩子赌。”
韩纪偏头看向二楼上监督的长老,朝他示意。
那位长老早就听清了这边的动静,皱眉道:“自古以来比武台上分修为高下,赌如何能分得出?更何况玉苍派门规严禁弟子沾染赌博,颜如月你莫要胡闹。”
颜如月闻言不气不恼,含笑答道:“普长老,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呀!如果一个人连赌都赌不赢,打又怎么可能打得赢呢?更何况,我们又不赌钱财灵宝,我们只不过赌自己的输赢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