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一声闷响,带着骨头撞肉的钝声。
周金宝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大力压着他脖子,紧接着胃部被铁锤般的膝盖狠狠捣中!
剧痛瞬间炸开,五脏六腑都错了位,眼前猛地一黑,喉头一甜,早上那点酸水混着血沫子全喷了出来。
他像只被抽了筋的癞皮狗,软塌塌地瘫倒在冰冷的地上,蜷成一团,只剩下抽搐和痛苦的干呕。
山洞里死寂一片。
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看着地上烂泥一样的周金宝,又看看站得笔直的黄云辉。
黄云辉甩了甩手,仿佛刚才只是拍死只苍蝇。
他看都没看地上的人,对老张头说:“叔,看着他。清不干净碎石,晌午饭别想。”
“你俩,跟他一块儿。”
说完,他又扫了眼吓傻了的两个狗腿子。
老张头应了一声,提着洋镐走到蜷缩的周金宝跟前,用镐把不轻不重地捅了捅他:“听见没?干活儿!”
周金宝抖得筛糠一样,胃里翻江倒海,浑身散了架似的疼。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腿软得跟面条似的。两个狗腿子哆嗦着上前,连拖带拽把他架起来。
“走…走…”周金宝声音嘶哑,带着哭腔。那点拼命的狠劲儿,早被黄云辉那一膝盖顶得粉碎,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惧和认命。
接下来的几天,成了周金宝三人这辈子都不想再记起的噩梦。
断崖根儿下,寒风像刀子,刮在脸上生疼。
脚下是深不见底的沟壑,看一眼都头晕。
黄云辉说到做到。
他不用去别处盯着,就搬块石头坐在不远处的背风坡上。
手里拿着根树棍,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地面。
眼神时不时扫过来,冰冷得像山里的石头。
活儿是最苦最累的。
那些风化的碎石,大的像磨盘,小的也棱角锋利。
得用铁镐一点点刨松,再用洋镐撬,最后用手一块块搬开,垒到旁边。
碎石堆里还混着冻土块,一镐下去,震得虎口发麻,半天缓不过劲儿。
“快点儿,磨蹭啥呢!”老张头的吆喝声比寒风还刺耳。
周金宝手上全是裂开的口子,血混着泥,火辣辣地疼。
腰早就直不起来了,两条腿灌了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