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值两三百块?你他妈知道打这玩意儿多凶险吗?老子胳膊差点被红狗子咬断了,辉子哥腿也伤了,要不是辉子哥厉害,这会儿早他妈喂了豹子了!”
“你倒好,躲在后面屁都不敢放一个,现在跳出来分肉分皮?你他妈脸皮比野猪皮还厚!我呸!”
胡卫东的骂声像连珠炮,带着血气和怒火,震得人耳朵嗡嗡响。
周金宝被骂得脸一阵红一阵白,脖子都粗了,梗着脖子强辩:“你…你少血口喷人,我那是…那是提醒你们注意安全!”
“提醒?”胡卫东嗤笑一声,声音冷得像冰。
“你提醒我们死在山上别回来。现在看我们活着回来了,还带着豹子皮,眼红了是吧?”
“眼红你他妈自己上山打去啊,没那本事就闭上你的臭嘴!”
周金宝被噎得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周围那一道道鄙夷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
他恼羞成怒,破罐子破摔地嚷嚷起来:“他有本事,那他就该能者多劳。给工分,给报销医药费这都行,可这雪豹凭啥他一个人得?”
他唾沫横飞,那副理直气壮的无赖嘴脸,在火把跳跃的光线下,显得格外丑陋。
“能者多劳?”黄云辉的声音不高,却像冻透的冰棱子,硬生生截断了周金宝的叫嚣。
他往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在火把光下拉长,盖住了周金宝那张扭曲的脸。
“雪豹是我打死的,红狗子是我杀的。”黄云辉的声音很平,每个字都砸得实。
“我挨的抓,我受的咬,我流的血。”
他指了指自己渗血的肩膀,又指了指胡卫东那条被血浸透的胳膊。
“子弹钱,医药费,该大队出,这是事先说好的章程,是奖励敢上山除害的汉子。”
“你周金宝,上山的时候在哪儿?雪豹嚎的时候,你腿肚子转筋了吧?红狗子围上来,你怕是尿都憋不住!”
人群里有人憋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随即又赶紧捂住嘴。
周金宝脸上血色“唰”一下褪得干净,又猛地涨成猪肝色:“黄云辉!你少在这污蔑人,我那是…那是…”
“那是没种。”
黄云辉替他补上,语气冷得掉渣。
“现在看我们扛着豹子回来了,你倒有胆子出来抢食了?这豹皮肉,跟你周金宝有一毛钱关系?你出过一分力?还是你爹妈给你生了个专门捡现成的厚脸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