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的先锋营都低下头沉默不语。
景宴因为演习时有功,便得了百夫长,领个百人小队。他在日复一日的训练、演习、实战中度过第一年,已经成为先锋营中少见的年轻将领。
这日他带着一队人去剿灭残余的盘龙部族余孽,对方却将他们引入了盘龙森林。
“我盘龙族以盘龙森林为营,传袭第二十一代,却不想遭你南疆军围剿,呵!愚蠢的人呐,就让我盘龙森林好好招待你们吧。”对方隐入林中,徒留景宴一行。
虽然他们在之前做好了完全准备,带了干粮药品,却还是没想到误入了盘龙森林深处。
林中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藤条来来回回缠在其上,或许在看不见的某处,毒蛇吐着信子,食人花正张大嘴。
景宴一行一路走着,在经过网阱、地坑、绳套等陷阱后,身边剩的人也不多,对方好似在戏耍他们,想要将他们打散,然后一个一个抓走。
景宴看出他们的意图,便对自己带得兵说让他们佯装掉入陷阱,最后只剩得景宴和时越二人。
时越跟在景宴身后,脚一时不慎踩入了捕兽夹里,骨头隐约可见。天太热,虽上了药,却一直不见好。
他此时已经隐隐发晕,在他第五十次掐自己的腿却没有提神的作用后,他妥协了,“殿下,我小时候,家里给定了一门亲事,要是我回不去,你去帮我退亲吧。”
景宴害怕他闭眼,便噙着眼泪,呵斥他,“你真是好大的面子,要本太子给你退亲。”
时越像是没听见,开始碎碎念,“殿下,希望太子妃能活久一点,你们和和美美的,也不枉我这个管家为你们操心这么久。”
景宴从怀中摸出温映送他的护身符,塞到时越怀里,“暂时借给你傍身,回去记得还给我。”
时越还没说的出拒绝的话,便晕倒在原地。
“怎么样,看着自己的兵一个个倒在自己身前的样子,这滋味,好受吗?”树上落下几个人,为首的人在景宴面前站定。
景宴见要追缴的最重要的人在其中,他一言不发,将手中剑的速度舞到了极致,他从没有这么生气过。一剑一命,见血封喉。只留下了头领一个活口。
被按在地上的头领睚眦欲裂,咆哮道,“你在这林子里这么久,怎么可能没有受瘴气影响?”
景宴莞尔一笑,“那当然是有独门秘药了。”
随后他卸了这头领一只手,“我的兵在哪?”
“呸,早就死了。想知道?我就不告诉你。”地上的人口吐鲜血,没了声音。
景宴站直了身,只能循着他们下降的绳子找回去。却一个都没寻到。
最后,他实在是精疲力尽,找不到水源,没有吃的,还被林中的“原住民”——这些木头和畜生欺负得伤痕累累,这真是他这么多年来最狼狈的一天,他想。
生命就要结束在这里吗?他实在是不甘心,他还从没见过他的亲生父母,他还没有娶到他的小妻子,如果他死了,她该怎么办?
以后没人保护她,没人在她痛的时候安慰她,没人帮她处理这些麻烦军政,她会不会苦恼到埋在被子里大哭?
他带着这些不甘,同时越一起晕在了满川花的马背上。
耳边只闻得“哒哒哒……”的马蹄声。
等他醒来,凤夙告诉他,这次盘龙反扑突然,他们在丛林作战损失巨大,跟他一起进去的人,除了那些故意掉入陷阱未受伤的,其余有伤的,都没回来。
景宴想,那他是怎么回来的呢?
“军医说,这里面有克制瘴气的药物。”时越将花青色锦囊递过来,微顿,“还有,满川花驮回公子和我后,便倒下了。
景宴将锦囊拢在手中,抬眼望向营外。
原来她给他的真的是护身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