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月却没有再说话,只将她带往床边。
戚念自然坐下,手反握住他的,眼中饱含期翼。
萧月一笑,慢慢凑近她的脸,近到鼻息相缠。
戚念仍旧没有退。
“怎么?为了她牺牲你自己也可以?”萧月凑近她耳语。
戚念默默点头。
萧月猛地哼了一声,后退大半步,从腰间锦囊中拿出一颗药,“张嘴,吃了我就告诉你。”
戚念没有犹豫张开嘴。
萧月内心气急,动作粗鲁,将药塞了进去,并下令让她躺下。
戚念脱了鞋袜和外衣,上床睡到了里侧,还乖觉地拉上了被子,只是眼里仍旧闪着刚才的期冀的光。
萧月选择眼不见为净,转过身去,没有再动作。
“我还没问,明日的仪式是什么……”慢慢地,不知为何,困倦席卷了戚念,她睡着了。
萧月听着那绵长的呼吸,扯出了一抹苦笑。
他坐在床边沉默良久,最终起身下令屋外人准备。
即刻屋外便有人鱼贯而入,呈上了祭祀的法衣、法杖、佩饰便退去。还有人捧着一个黑罐子,一小瓶药进来。
萧月看向来人,示意他放下便退下。
“月哥哥,你真的还是要这样做吗?”托着托盘的男孩不过十三四岁,稚嫩的脸上满是不甘,“明明我们马上就可以离开了。”
“小礼,放下便退去吧,我有我的安排。”萧月对他摆摆手。
“这个是会成瘾的,你不知道吗?”小礼望着床上躺着的人,怒号道,“是不是因为她,这个狐狸精!”
萧月头疼扶额,却没有搭理他,看着桌上的药水,打开,一饮而尽,随后又打开了罐子口,将自己的手放了进去。
萧礼看着萧月的脸因为痛苦而皱在了一起,怒从胆边生,大步向床边走去,想要叫醒床上的人。
“萧礼!不得无礼!”萧月喝退他。
“月哥哥,你凶我!呜呜呜,从小到大你都没有凶过我,竟为了她凶我。”萧礼大力盖上罐子,将罐子扔上托盘,抄起托盘,转身便跑出门去。
萧月瞬间感觉自己头更疼了,只是手上的疼痛让他无暇他顾,随后,他也脱去鞋袜和外衣,躺在了戚念旁边。盖上了被子。
戚念本在做梦,做一个满是糖果的美梦,却隐隐约约听到了呜咽声,时有时无。
她凝神却找不到声音源头,没办法,只能掐了一下自己,痛感袭来,糖果美梦变成熟悉的场景,那张异域的脸出现在眼前,只是他在微微颤抖。
戚念将他从头打量到尾,发现他正蜷缩着,满头大汗,嘴角乌青,像是中毒一样。这小可怜的模样让她想起温映毒发时,也是这般蜷缩着,无意识时还会咬上自己的舌头。
害怕他嘴里打结,她双手搭上他的肩,用大力摇晃,“萧月,醒醒,醒醒。”
萧月也在做梦,只是在做一个噩梦,梦里他被万万条蛇包围,有蛇粗壮如水桶,将他裹住,蛇尾攀上他的脖子,慢慢收紧,令他窒息;有蛇咬上他的手指,吸食他的精血,似要把他榨干;还有蛇在他身上游移,冰冷黏腻的触感令他浑身发抖。
难受,是真的难受,比小时候失去兄弟姐妹、未婚妻还难受。
“萧月,萧月……”耳边有少女声音在呼唤,似近似远,如仙音般缥缈,在空旷的山谷中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