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栓柱连忙应下,他也是老牧工了,对孙健文这种不安分、搞小动作的行为更是满心尴尬和不满,“孙健文,听见没有,还不快跟我走!”
他严厉地催促着,语气不容反驳。
孙健文被当众戳穿,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在听到陈以南提到要找他队长赵大奎处理,更是惶恐不已。
他再也顾不上多看半眼,在刘栓柱的拉扯下,一步一挪地往仓库门口蹭去。
刘栓柱开了门,一股寒风猛地灌入,孙健文几乎是被推搡着跌入风雪之中。
刘栓柱回头又一次道歉:“书瑶同志,以南同志,给你们添麻烦了,我这就去跟赵队长说明白!”
说完,他也跟着出去了,沉重的大门再次“哐当”一声关上。
风雪呼啸声被挡在门外,仓库里骤然安静下来,只剩下炉火燃烧的噼啪声。
李书瑶长长舒了一口气,这才感到后背出了一层薄汗,心头那股怒意渐渐平复下去。
“你怎么样?”
陈以南的声音在身侧响起,带着关切。
他注意到了李书瑶的疲惫,便快步走到屋角的陶盆边,往里倒了些温在炉边的热水,又从备用的药品里取出皂角和一小块硫磺皂,“洗洗顺便消消毒。”
李书瑶没有推辞,她走到盆边,将那双冰凉、甚至有些颤抖的手浸入温水中。
温暖的水流包裹住皮肤,带来一阵刺痛后的酥麻。
她用力搓洗着皂角,硫磺的气味和水汽蒸腾上来,驱散了萦绕在指尖的腥膻,陈以南守在一旁,待她洗完,适时递上一块干净厚实的旧棉布手巾。
“谢谢你”,李书瑶擦着手,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沙哑。
“谢什么,应该的”,陈以南咳嗽一声,低下看头,避开了李书瑶的目光。
很快,他又将目光投向仓库深处,“你说,孙健文刚才到底是。。。”
话未说完,但是意思却已明了,那个扒拉保温箱草帘的画面,像一根刺扎在两人心头。
李书瑶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疲惫感被强烈的担忧冲淡,她猛地想起母兔和七只小生命。
她几乎是立刻转身,脚步放得极轻极快,三步并作两步冲向仓库最里侧的待产区。
陈以南也立刻跟上,神情同样紧张。
保温箱从外面看,似乎没有任何被强行挪动或破坏的痕迹。
李书瑶的心稍微放下一点点,但不敢松懈,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动作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了空气。
她先是用手指极其轻微地探了探保温箱外部草帘的温,还好触手温热,没有被风雪寒气侵袭的冰冷感。
接着,她极其谨慎、一丝一缕地掀开了保温箱观察孔上的棉布帘子一角,只露出一个缝隙,凑近了向内窥探。
只见那只野兔母亲,正蜷缩在用干草精心铺垫的窝中央,它微微动了动耳朵,似乎察觉到外界的窥探,但并未出现明显的惊惶不安。
它身下,七个粉红色的小肉团紧紧依偎着母亲的腹部,细微而规律地起伏蠕动,有几只甚至微张小嘴,发出几不可闻的“嘤嘤”声。
李书瑶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实处。
兔子们很安静,母兔神态也安稳,没有炸毛、乱跳、咬仔等应激表现,保温箱内也没有任何可疑的痕迹。
“怎么样?”陈以南悄声问。
“还好,还好”,李书瑶长长舒了口气,缓缓放下帘子,声音里充满了庆幸,“没惊动它们,状态都还正常。”
陈以南的表情也松弛下来:“孙健文估计就是刚掀开帘子就被你喝住了,没来得及干什么,这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