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小粉嫩的脸,顷刻间肿起道道拇指粗的血檩子,口鼻出血,沿着嘴角往下流。
金章看得心疼,紧皱着眉,却不敢在祖母跟前造次。
老夫人拉上馨宁,说说笑笑地往外面走去了。
馨宁乘上宫里来的朱轮马车离开,车七拐八绕的,最后竟在雨桐的宅院门口停了下来。
原来雨桐怕馨宁受气,找慕容熙假传宸妃旨意,还特意请姑姑去搬来国公府老夫人,帮馨宁解了围。
田嬷嬷抹着泪说:
“幸亏崔姑娘这场及时雨,不然小姐就有苦头吃了。好在小姐今日硬气了一回,让那贱人得了教训。”
馨宁眼里也翻着泪花:
“我素日秉承礼仪,怕争执起来有损声誉。姐姐今日让我明白:虎狼屯于阶陛,尚谈因果岂不可笑?”
雨桐笑道:
“都说孔太傅家孙女慧质聪颖,读书过目不忘,悟事明理也一日千重。你这样,我倒是放心许多。”
此后,馨宁在国公府的日子确实好过不少。
芊娘在仆婢面前折了面子,虽咬牙恨着馨宁,在世子跟前进谗无数,可终究也不敢再去招惹馨宁。
世子金章喜她的风月手段,不进馨宁的院子,承诺等生下长子抬她做正室。
芊娘暗暗打主意:
“孔馨宁虽有祖母护着,可老东西到底年岁高了,也不能长久。总有一天,我要把这个自视清高的官宦女踩到脚底下。”
醉花楼。
慕容熙大马金刀,坐在紫檀镶大理石圆桌案边,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拿起案上一张纸,指着最上面的名字,跟凌千禾说话:
“孔太傅,摹写文阁体可以乱真。但他和我舅父,都是镇北将军的多年至交,绝不会加害他。可以排除。”
他看了看第二行的名字和资料:
温道尘,京城最大的书画馆华清阁阁主,酷爱文阁体书法,有一篇《华清阁书帖》风靡京城,直到现在,该篇还被当作公学和私塾的字帖。
慕容熙手指在案上有节奏地叩了会儿,问凌千禾:
“温道尘现在人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