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寂静,无人回应。*
*唯有书页自动翻动,显现出一行血字:【命名者必须死。】*
钟意浑身一寒。
原来如此……所谓的“命名仪式”,根本就是一场献祭!初代契约者并非自愿沉睡,而是被更高层次的存在抹杀,只留下残念苟延残喘。而如今,他们想让他重蹈覆辙!
“你早就知道?”他盯着虚影。
虚影点头:“所以我逃了。我将残片藏于此地,切断与主系统的连接,宁愿堕为孤魂,也不愿再做提线木偶。”
“那星夜呢?”钟意声音微颤,“他是不是也知道了什么,所以才被替换?”
“是。”虚影闭眼,“他发现了‘那位大人’的真实身份??那个操控所有命名者的存在。所以他必须消失。”
钟意握剑的手微微发抖。
他知道,自己正站在命运的悬崖边。往前一步,可能是万丈深渊;退后一步,世界将重回谎言统治。
“如果我不接受命名呢?”他问。
“那就只有两种可能。”虚影缓缓道,“要么你被系统清除,由‘双生傀儡’接替;要么……你自己创造一条从未记载的路。”
“从未记载的路?”
“是的。”虚影睁开眼,第一次露出笑意,“比如??不成为命名者,而是……毁掉命名本身。”
钟意心头一震。
毁掉命名?那岂不是意味着彻底瓦解命契体系?没有规则,没有天赋,没有天命御兽,也没有苏生之力……所有人将回到最原始的状态,平等而自由?
可那样的世界,真的能存在吗?
“代价是什么?”他低声问。
“你将成为悖论之子。”虚影说,“既存在,又不存在;既是开端,又是终结。你将被所有历史抹去,无人记得你的名字,甚至无人知晓你曾战斗过。”
钟意笑了。
“反正我本来就不在乎被记住。”他说,“我在乎的,是有人还能自由地说出‘我想活着’。”
他抬起“终焉”,剑尖直指残片。
“那么,开始吧。”
虚影点头,双手结印,口中吟唱起古老咒言。残片缓缓旋转,释放出亿万道银丝,缠绕向钟意全身。每一道丝线都带着磅礴信息流,试图改写他的本质。
但钟意没有抵抗。
他主动敞开魂壤,让巨树虚影迎向那股洪流。八道金印齐鸣,翡翠脉络疯狂蔓延,竟将银丝一一吞噬,转化为生命之力反哺大地。这不是顺从,而是吞噬;不是融合,而是颠覆!
“你在做什么?!”虚影惊呼。
“你说毁掉命名需要代价。”钟意微笑,“可没说不能换个方式。”
他猛然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终焉”之上。剑身轰然炸裂,化作万千绿色光点,如萤火般飞向四面八方,钻入墙壁、地板、每一张残破卷宗之中。
这些光点,是苏生之力的种子,是真实信念的烙印。它们不会改变规则,但会唤醒每一个接触者的本能??**怀疑的权利**。
“从今往后,”钟意朗声道,“不再有‘天命御兽’,不再有‘命契’,不再有‘被承认的存在’。每个人都可以选择相信什么,成为什么。哪怕错误,哪怕脆弱,只要出于本心,便是真实。”
虚影怔住,眼中竟泛起泪光。
“你做到了……”它喃喃,“两千年了,终于有人……走出了第三条路。”